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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邻居眼中的陈铁坨(番外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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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在街上的一家早餐店里吃了碗米粉后便去派出所打听陈铁坨的有关情况。

因陈铁坨犯罪入狱的时间太久远,当时参与办案的派出所知情干警不是退休就是调到了其他的地方,根本无任何的前期资料可查;当年所有的案卷都由检察机关移交到了法院;眼下派出所唯一的资料就是由陈铁坨服刑的劳改农场开出的释放证明和户口登记册。

根据政府的要求,劳改释放人员必须持释放证明到原籍的派出所报到,并重新上户口,办理身份证。

而在近5年之内,全镇还没有一个因犯事被劳教或判刑或刑满释放人员登记在册人员。

可以肯定,和陈铁坨一起的那几个人都不是本镇的人!

整整服刑二十年!陈铁坨没有获得政府减刑一天的奖励,可见他在劳改农场的表现!

我向所长汇报了陈铁坨一行人要强夺彪儿的砂卵场的情况后,所长也是非常重视,打电话把陈铁坨村里的书记、治保主任、组长都邀请到了派出所。

因为,二十年的社会变迁,从社会体制到人情世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像陈铁坨这样脱离社会太久的人,根本找不到自由生活的起点;回来后才两个月就开始重操旧业,这是对社会的严重不适应而产生的仇视和报复心理,很有可能会走极端。

所长说明意图后,陈铁坨家的组长向大家详细汇报了陈铁坨回来后在家里的一些情况。

“领导!我跟陈铁坨的弟弟是邻居;弟弟和弟媳妇在镇里的农贸市场做鱼生意好多年了;铁坨回来以后,很少串门,晚上偶尔到我家里坐一坐,话语也不多;他弟弟的经济条件还可以,提前半年就把他住的房间进行了粉刷,还添置了新家具;还计划出钱帮铁坨找个堂客,把现在的房子让给他;铁坨回来后就马上帮他买了部手机;弟弟和弟媳邀请他一起做鱼生意,铁坨不想,说是不能依靠弟弟,要自己做事赚钱,等身份证办下来以后就去广东看看!”

打虎亲兄弟!铁坨这个家伙,能有这样照顾、体贴他的弟弟俩公婆,他应该感到满足了!

“不久,他的身份证就拿到了手,他弟弟给了他1000块钱做路费;可是,出去还不到半个月又回来了,还带了7个人,开了两台小车;那天,他们带回了一只大甲鱼、一只狗腿,请我堂客帮忙下的厨,还把我过去喝酒,我看着与他们不熟就没有参加;吃完中饭就走了,之后就再没有见他回来。”

“那几个人的相貌、口音、车牌号还记得吗?”所长询问道。

“有一个和铁坨差不多,其余的都是年轻的后生;听口音都好像是益阳那边的;至于车牌号码我没有太留意,只记得开头的那个字像‘奥’,后面的像扑克牌里的‘A’!”

组长已经五十多了,书肯定读的不多!

“所长!粤A,是广州车牌!”我连忙提示道。

“铁坨这伢儿我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蛮听话;初中毕业以后就呆在家里,插秧割稻样样都捡得起,还学会了驶牛犁田;出事的那年正好是秋收以后,家里没事做了,他就经常跑到镇上打康乐球,也就结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但从不在外面过夜;直到一个月以后大队书记带了几个公安局和派出所的人半夜到他家里来把他从床上抓走,我们才晓得他犯了事,一伙人抢了别人的鱼跟钱,还打了人!他娘的眼睛都哭瞎了一边!”

“哎呀!当时的社会风气也是太不好啦!铁坨又还没有成年,根本就不懂事,只当是好玩呐!被抓了以后才晓得是犯了法!那么好的一个伢儿,就那么一点事,一判就是20年,听说还差点吃‘花生米’,真的是糟蹋呐!他这次回来以后,要不是他先跟我打招呼,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组长继续补充的话里充满了对陈铁坨命运的惋惜。

少小就离家,大漠戈壁里的风沙一吹就是20年;既改变了他的容颜,也吹老了他的心!

当所长问及铁坨回来后村里有没有给他一些关爱性的照顾时,书记和治保主任都摇头。

铁坨被判刑时,书记还是在部队里,而治保主任还在上学,都与铁坨不住同一个生产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两人只是在村里任职后才知道有此人。

又散聊了一会,村书记一行人就走了,只留下了我和所长继续商量今天即将发生的事。

当时,我就琢磨:要是在铁坨回来以后,他们村委会能及时去送一点温暖、一份关爱的话,效果会不会好些?至少能让铁坨感受到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存在!都在关心着他!知道这个对于他异常陌生的社会并没有抛弃他!

可惜啊!村委会根本就没有这个“伸手帮扶一把”的意识!

来一个不嫌多,去一个也不会少什么,全社会都在为自己而活!

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片空白!

社会留给他的只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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