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一堂符道课(2 / 2)
便在此时,道士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凉凉的触感让白泽卿清醒了些。
只见他的颀长的手指完全覆盖住白泽卿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带着白泽卿的手,缓缓的,稳定的将第二次险些断掉的笔锋走完。
然后轻松的带着她的手落在第一笔那丝浅浅的猫爪印上,将第一笔的横线刻得清楚,方才松开手。???.biQuPai.coM
至此,小木牌上一个工整的“二”字便成型了。
道士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符咒的笔锋不能断、不能停,必须一气呵成,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白泽卿舒出一口气,她刚吃了苦头,握着刻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心中却是生出许多感慨,怔怔望向小木牌上清晰的“二”字,又有些许气馁:也太难了!她现在就连一笔都落不清楚。
道士似看出了她的沮丧,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符咒练习枯燥严酷,非一日之功,更不可能一蹴而就。你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要练习由刻刀引气落刻,刻符之时气息绵长不可断。因此以符道锻炼经脉,借以拓宽,亦是修行之道。”
白泽卿听懂了,也就是一开始别指望能刻什么有用的东西,能完整的,不断不停一气呵成的刻下一刀就算成了。
“待我离开,你每日晨练晚课之外,需继续以唐卡入观想,提升气感,引气入体。再以刻刀拓宽经脉。”
“是,师父。”
“拓宽经脉需得……”道士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表述,干脆拿起阵石袋子,将一袋子阵石全部倒在石圆桌上,道:“需得一次一次地耗尽气海中能停留的气力,再行蓄力,再行耗尽……”
伴随着他说话,他将阵石放进袋中几颗,又倒出来,又放进去,又……
白泽卿一把按在师父手上,郑重的道:“师父,我听明白了。您别再倒了,那可是田黄石,回头磕坏了多可惜。”说着将阵石一颗一颗轻轻的往袋中放去。
“最重要的是,不可贪功冒进!否则……”
“师父,我懂我懂。就好比是拉筋嘛,每天都得练,还得怼着极限练,方能练出工夫。但是若是心急一下子压到底,说不定就把筋崩断了。”
“你居然知道?”道士诧异。“那你为何一次一次往死路上逼自己?”
“……”白泽卿张了张嘴,半晌没想出一句辩解来,于是只好闷闷的说道:“是,师父说得对,弟子再也不敢了。”这救一次三千两,再这么下去,她这辈子唐卡画到天荒地老都还不清楚。
道士天未黑便翩然离去。
临行前考虑到阵石的消耗——就算是用上好的田黄石,这两天时间他也刻到手软!道士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傀灵如今被我的傀线束缚,无法像以往一样保护你,你需得自己多加谨慎。”
白泽卿连声应是,然后将这些天抽空画的几幅白描小像交给道士,眼巴巴的道:“师父,如果有可能,在宁州时,请帮我留意画中之人,或者……魂。”就算,像奇哥一样尚存一丝残魂也是好的。
不用她多说,道士也知画上必定是白泽卿的至亲。
道士看着她,本想抬手轻拍一下她的肩以示安慰,手抬到一半便握拳背到了背后,转身便离开了。
宁州城那血流漂杵,一片焦土的惨状,她是亲眼见过来了,只不过心中尚存一丝希冀罢了,又何须再多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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