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刻痕(2 / 2)
江北调高车内的温度,注意到问她往车窗外看的动作,“怎么了?”
刘昭楠摇摇头,就是觉得一路上好像有一张出租车一直跟着她。
“师傅,走吧。”
师傅往后视镜看了眼男生,戴着副眼镜,挺斯斯文文的一个人,人是去某研究所接到的,一看就是学霸,本来要往目的地载的,半路上却让他跟着在骑自行车的一位女生。
“喜欢的人?”师傅忍不住问。
高寒抬眼和师傅对视,沉默了几秒,回答,“不算,是同学,恰好碰见。”
出租车从江北的车边滑过,一直往前开去。
刘昭楠看着车里陌生的内饰,问道:“租的?”
“买的。”江北懒懒靠在座椅里,单手掌着方向盘打转向。
刘昭楠偏头看着他,“怎么买车了?”
江北扯了下嘴角,“夏天能带着你骑小毛驴冬天总不能够吧。”
掩藏在半昏半暗下的眉眼朝刘昭楠瞥了下,嗓音低沉,“这不得把我姑娘冻坏。”
刘昭楠被这人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江北手伸过来,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拖着那把好嗓音有点幽怨道:“你今晚一直都不太想理我。”
刘昭楠:???
“怎么了?嗯?哪做得不好我改。”
刘昭楠:……
“没不想理你,你们三那么久没见,就想你们好好聚聚。”刘昭楠反手握住他的手。
“好受宠。”他老说这句话。
刘昭楠耳根微热,转移话题,“你是从西郊那过来的?”
沈玲玉肚子痛的时候他们正打算去凌寻的俱乐部,刘昭楠告诉江北让他们先去。
“嗯。”江北手指很轻的有意无意的捏着她的骨指,“不想让你一个人。”
舍不得。
沉默了会儿刘昭楠想起什么,从衣服的兜里掏出个东西,“贴纸,小文给我的。”
江北瞥了一眼,是小乌龟图案的贴纸,那年在那间简陋的租房里,刘昭楠坐在他上给他手背上也贴了张这样的贴纸。
那个小乌龟图案在他手背上好几天。
“小文还喜欢这些啊?”江北随意说了句。
刘昭楠不做声,捏着他宽大的手,在白皙的手背又贴了一次,他也不动,就任她玩,刘昭楠低头看着,然后露出个浅浅的笑,低语,“还是我的。”
江北打了个方向盘,嘴角扯了下,“一直都是你的。”
车里低低放着歌,都是她的歌单,刘昭楠忍不住轻轻的跟着哼唱。
“楠姐,来一首。”江北调笑道。
“我不会。”
“你怎么不会,你还会唱《口口口口》”
那么流氓的歌,绝对不是她,刘昭楠否认道:“不要污蔑我,不然今晚不跟你睡。”
江北气笑了,伸手过去逗小狗似的挠了挠她下巴,“赖皮狗。”
两人来到城北西郊,引擎的轰隆声像凶猛的野兽发出的嘶吼,隐隐约约的,好像还能听到欢呼和尖叫,刘昭楠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还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气温下降好几个度,江北把外套套她身上,又把拉链拉到顶,刘昭楠任由他动作,只是有些犹豫问,“你不冷吗?”
“不冷。”
“但还是有感冒的概率。”刘昭楠说。
“刚好,”江北把两只细白的手塞袖子里去,“让你伺候我。”
“……”
刘昭楠还打算说他两句,一个腰细腿长的男生跑过来,他明显认识江北,大喘着气求助道:“江爷,老板和人打起来了,谁都拉不住。”
松习和秦远他们前不久到的,松习刚拍着小文脑袋,手指划过乌泱泱一大群男人,说了句,“小文,看着啊,以后找男朋友千万不能找这些样的。”
秦远看傻逼一样的瞥他。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个卡座就骚动起来,松习叹着气,“小文呐,冲动是魔鬼,那些打架的更没出息,简直就是垃圾知道吧。”
“北哥。”小文突然喊了声。
“哪呢?”
“打架的人里。”
松习定睛一看,卧槽,还真是。
江北把扭打的人分开,凌寻送了医院,手骨折,医生说精神状况不太好。
这人被欧娜折腾惨了。
处理完所有,已经快四点。
江北本来是打算先送刘昭楠回去睡觉的,但刘昭楠非要陪他。
开车从凌寻那离开,再过半个小时也快日出,江北问刘昭楠,“回去睡觉还是去看日出。”
“后者。”
江北开车来到山顶,天还是全黑的,车子里安静了会儿,刘昭楠感受到手背覆上来温热,“吓着没?”
“不会。”刘昭楠反手握住他的手,“我舍不得这么对你。”她靠过去,坐到他腿上。
“你也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不会对我家暴的。”刘昭楠抚摸着他的脸,“对不对?”
“……”
你他妈这试探的口气又是怎么回事。
气不过,江北摁着女朋友亲了会儿。
后来什么时候变成了跨坐刘昭楠都不太记得清,她稍微往前倾挺直点都要碰到车顶。
“有点后悔没带来了。”他说。
这种时候后悔什么不难猜,没来得及反应,衣服的拉链声钻入耳朵里,说实话,她对这道声音都有点应激。
“但今天买了包抽纸放车上,”他的手指有点凉,刘昭楠腰上的皮肤被冰了下,“还没拆封。”他又说。
“虽然没带,但也可以做点其他的,别浪费了这些时间。”他话又开始密起来,也不要脸起来。
“楠姐,”柔软的发丝刮在锁骨上,有些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话,声音低哑,“想跟你分享一包纸巾。”
“你用一半我用一半。”
“……”
“你兄弟刚从医院打完石膏回来你就这样良心不痛吗?”刘昭楠都无语了。
“我有病吗?他情场失意又不是我情场失意,总不可能他失恋,我也要跟着被苛待吧,我不行,会憋坏的。”
“……”
刘昭楠都不太想听他说话了,离开得有些久,连露在空气里的肩膀冷得瑟缩了下,撑在车窗上的手指也跟着蜷缩,嗓音微颤,“冷。”
之后又好几次碰到车顶,刘昭楠听见他低低地笑,很轻地传上来,还有他自己,都烫得她脸红。
从挡风玻璃看,天边划开一道口子,白光乍泄进来。
隐隐约约照亮中控台上的一包纸巾只剩下三分之一。
副驾上全是揉乱的纸。
“好厉害,”江北抱着她,拉着她的手,“都只给我留下三分之一了。”
“……”
几天后凌寻去看了心理医生,没什么想咨询的,就想知道怎么才能不失眠。
心理医生是江北介绍的,也是他曾经的心理医生。
他跟宋枝雅的关系存在很大问题,从小到大也不是所有情绪他都能自我调节疏导,好在他这个人心理不算太脆弱,不论在国外还是国内,有问题都愿意就诊。
他不喜欢去医院,这心理医生还是张姨给他介绍的。
刘昭楠跟着来的,看到这诊所时愣了一瞬,江北注意到她情绪,“怎么了?”
刘昭楠想说:她初三到高一来治疗抑郁的诊所就是这里。
其实在更早,他们就应该遇见,只是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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