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Gin-前篇 要是碰上一个有着银白色……(1 / 2)
01
在很久远的记忆里,他去过最干净、最明亮的地方,无疑是组织的医药研究所,这其中最“干净”的,应该是绵星夫妇的医疗室。
02
从战乱国的贫民窟脱离,进入跨国犯罪组织时,黑泽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无亲无故,天生情感冷淡,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而活。
对他来讲,食物能果腹就行,金钱对他没有吸引力,令人醉生梦死的烟、酒、du他更是没有兴趣。
但黑泽阵就是要活着,不择手段地活着,并且不断变强——这好像是一种本能。
被Boss带进组织后的初期,黑泽阵每天都要和其他的同龄人一起接受严苛残酷的训练,等训练期结束,他成为了唯一活着的人。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Boss。
老人看起来和蔼可亲,看着他时眼里充满了对“未来可期”人才的欣慰和兴奋,黑泽阵却无动于衷,心里生不起半点波澜,甚至还不如见到鲜血时有情绪。
他知道组织Boss看上了他的能力,想把他培养成一把利刃,黑泽阵觉得无所谓,他厌恶被威胁、被逼迫,索性Boss也没干这种蠢事,只是给他展现了组织的强大势力,描绘了野心勃勃的未来。
于是黑泽阵选择接受留在组织,以雇佣的形式——不论那老头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黑泽阵就是这么定义的——他给Boss干活,Boss提供他变强的机会,和无忧的生活。
而且这里充斥着血腥和危险,是他过去十几年最适应的生存方式。
在哪儿活不是活呢?
03
无论是头脑、体术,还是作为杀手的其他训练项目,黑泽阵都是无可挑剔的优秀,由此很快成为了组织的“新星”,这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和忌惮。
组织可不搞慈善,代号成员尚且要随时保持警惕,避免不知道哪天就稀里糊涂的死了,底层成员更是只有拼命获得代号,不断往上爬,展现能力,让自己对组织“有用”,才能摆脱随时会被当成棋子炮灰的命运。
所以,面对一只还未完全成长起来,却已经会威胁到己方地位的狼崽,不少心狠手辣的组织成员只会想着要趁机先弄死对方最好。
十几岁的少年到底是在年龄和体格上不占优势,应付起那些故意找茬攻击或是用阴招的成年人,黑泽阵纵然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且天赋卓绝,反击果断,也免不了会受伤。
这一切都被随时掌握着组织动向的Boss看在眼中,他没有制止这种“内部竞争”,当然,黑泽阵也不需要,狼崽信奉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报仇势必要自己来执行。
但Boss也没打算要黑泽阵折在这种内斗里,为表达对黑泽阵的“看重”和“喜欢”,特意嘱咐他每次受伤的时候可以去专给代号成员提供医疗的医务室治伤。
黑泽阵不置可否,却没听从。
能从贫民窟里活着走出来,又被Boss看中带进黑衣组织这种地方,他对外人的戒心不是一般的重,越是受伤、略显虚弱的时候越是会谨慎,他宁愿自个儿随便包扎一下上上药,让伤口好得慢一些,也不轻易让别人靠近受伤的自己。
除非有伤口是真的自己处理不了。
事实证明,哪怕是没长成的狼崽也是孤狼。
身为Boss要培养的人才,本来该是由经验丰富的代号成员带着黑泽阵出第一次任务,但黑泽阵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拒绝,选择单人行动。
一个人行动的结果就是任务圆满完成,人死了,扫尾也干净,代价是右腹部不慎被开了一道大口子,不得不进行缝合处理。
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走进医药研究所,如果不是浑身散发着血腥气、嘴唇像他的银色短发那样似的发白,外人恐怕都看不出他受了伤。
黑泽阵进组织后一直没有闲着,多数是在进行与杀手有关的训练项目,但这不代表别的方面他一窍不通,有赖于超强的记忆力,只要是他觉得有用的、并且愿意记住的东西,都能被他印刻在大脑里,比如他所处组织基地的基本结构与地形图。
黑泽阵在一楼某房间外驻足,只见门边挂着【绵星】的门牌。
他来的这个医药研究所只是普通级别,不涉及保密项目,是可以对组织成员开放的,而Boss让他来的这间医务室,明年上说是专给代号成员提供医疗……
黑泽阵单手推门而入,随意回想起他偶然听到过的情报。
此处医务室的负责人是Boss的“家庭医生”,绵星夫妇,与另一对专攻神秘药剂的宫野夫妇不同,他们似乎的确是普通医生。
Boss希望有一个健康长寿的身体,也为此修建、投资了许多医疗机构,但他已经年老,换句话说,Boss日渐体弱虚衰并非是因为什么“急病”,而是因为老了。
对于老年人的慢性病,寻常医疗手段的效果是非常缓慢的,也因此,Boss更倚重宫野夫妇,期寄于他们研发出能让他“焕发生机”的特效药物。
这么一比较起来,绵星夫妇虽然也是家庭医生,但重要性就大大不如宫野夫妇,为了不浪费“资源”,Boss就让绵星夫妇在不需要给他看诊的时候,在这医药研究所里负责医务室,平时给代号成员看看病治治伤,做点别的医学研究也可以。
黑泽阵懒得去分析这背后是否有Boss装模作样收买代号成员人心的因素,又或者这是否是Boss对绵星夫妇的发配,他只要确定绵星夫妇医术精湛,不是会在疗伤过程中恶意做手脚的人就行了。
是也无所谓。
别招惹到他头上就行。
黑泽阵坐在椅子上,一手撩开衣摆露出右腹部,目光轻慢地扫过屋里摆放的医疗器械,和眼前低头认真查看刀伤的女医生。
很显然,这位一看就没多少攻击力的绵星医生对他并不构成威胁性。
然而在女医生要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黑泽阵仍是拒绝了局部麻醉。
女医生看起来并不惊讶,也没有强求,似乎这样的“拒绝”已经是寻常了,她只是无奈地笑笑,准备好清创包和其他物品,就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酒精和碘伏的味道很快冲散了铁锈气,但对黑泽阵来说,敏锐的五感更容易捕捉后者,等针扎进肉里,腰腹的肌肉收到疼痛的刺激,条件反射地抽/动、收缩,他只当自己没感觉,呼吸着混杂气味的空气,等待缝合结束。
女医生说话温声细语,动起手来却干脆利落,等将最后一片敷料盖在伤口上贴好,整个过程也没用几分钟,而且与方才同意不用麻醉的“好说话”不同的是——
“你还要在这里等待观察哦,顺便挂瓶葡萄糖吧。”她坚持道。
黑泽阵自然拒绝,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心里有数,流的血是有点多,但不到失血过多的地步,与其继续待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他更愿意回自己的安全屋休养。
“可是我听说,最近你被组织内很多人都盯上了吧?”女医生闲聊般说道。
黑泽阵当即眸光一冷,静静地看过去。
女医生好似感受不到他的警觉,笑容不变,温声劝道:“第一次出任务就圆满成功,而且还是独自行动——有些人估计已经坐不住了,若是得知你受伤的消息,恐怕你这回去的一路上会不得安宁,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
黑泽阵微微皱眉,心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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