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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里浸湿了给季怀真擦身子。
燕迟赤着胸口,只把袄子往身上一裹,刚想抱着季怀真上马,谁知这人又挑剔起来,以袖掩住口鼻,挑剔道:“你也不嫌脏,你瞧那马背上都是些什么东西,脏死了,我可不骑。”
燕迟问他:“什么东西?你说那是什么东西。”
季怀真不搭理,往燕迟身上一跳,非叫燕迟背他。
月朗星稀,一眼望去皆是辽阔空旷,天地间似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般。
冬天是真的快过了,风一吹身上,竟不再刀刮似的冷,反倒叫季怀真在一瞬间生出丝妄想来。
待尘埃落定之后,陪燕迟住在敕勒川跑马放羊,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错愕一瞬,又很快自嘲一笑,揪着燕迟的耳朵问道:“若有一日,给你个机会,你可愿意同我回上京?”
燕迟没吭声,只背着季怀真往前走,许久过后,轻声反问:“那你可又愿跟我回凭栏村?”
他问的是凭栏村,而不是敕勒川。
柔情蜜意,两情相悦之时,季怀真自当什么都愿意。
可现下叫风一吹,再听着燕迟问出这句话,季怀真霎时间清醒过来,再无法如同从前那样,情话谎话信手拈来。
理智回笼之后再叫季怀真细想,就算一切尘埃落定,就算他助阿全当皇帝,姐姐当上皇太后,难道他又能放心放手,丢下一切同燕迟远走高飞?
自入季家第一天起,季怀真就注定离不开上京了。
况且他与燕迟之间,本就是由谎言开始的。
叶红玉的燕子飞不过敕勒川,他季怀真也注定要被困在皇城内。
燕迟突然笑了笑:“你怎的不说情话哄我了?”
季怀真一怔。
燕迟背着他往前走,每一步走的又稳又平,他自言自语道:“以前我问你什么事,你不愿说,或是不能答应时,就会说一两句好听的哄哄我,将事情就这样敷衍过去,今日怎么又不敷衍了。”
这话说得可怜,忍不住叫季怀真冲动起来,险些将一切全盘托住,眼见到了喉咙口,又叫他生生咽下,心中猛地生出股从未有过的愧疚。
杀人、抄家、放火、栽赃、陷害。
此等不仁不义之举季怀真信手拈来,他不怕死,不怕挨骂,更不怕被人报复,因此从不曾对谁有过愧疚。唯独对着燕迟,越是将人放在心上,越是发现燕迟爱他,就越是想起两人初见之时,他对燕迟做下的一切。
那一句句带着恶意厌烦之意的诳语,蓄意布下的伤害羞辱,终于时隔多日,化作柄柄利器,扎回到季怀真自己身上。
他试探道:“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如何?”
“那要看是哪种对不起。”
季怀真道:“诓你骗你,伤筋动骨,情谊全无。”
“诓我骗我,早就习惯了。伤筋动骨?似乎为你皮肉伤也有过不少……至于情谊全无,若你利用我,做出伤我族人之事,自然要情谊全无,”燕迟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季怀真,认真道:“若真如此,便如同你先前告诉我的那样,你我二人一拍两散,银货两讫。”
季怀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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