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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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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让韩肃上门来求他。

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裴桓因此受伤了。

好险伤势不重,黄道长洗净手,起身道:“这是药方,速去煎药。”

“我去抓药!”林金潼果断起身,天痕拿过药方:“我去吧。”

他动作快些,府医那里药不全,得去外面医馆才是。

天痕出去抓药,林金潼便跪坐下来,默不作声替裴桓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李勍站在门外看了他一会儿。

“金潼。”他唤了一声。林金潼转过头,看见四叔站在月色下,身影高大,却瞧不见表情。

李勍招手:“过来。”

林金潼腿跪得麻了,朝他走去:“四叔。”

李勍大掌伸过去,牵着他走:“不用你照料裴桓了,这些事下人就能做。”

“我只是想做些什么……”金潼定住脚步。

“黄道长都说了,裴桓没事,你能做什么?”

林金潼:“给他擦擦汗……”

李勍目光斜睨过去,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他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他成亲,干我给他擦汗何事?”林金潼不解其意,他不过是把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都当做家人般的存在,照料裴桓也是自己应该做的,“裴桓大哥身体快些好起来,才好成亲洞房嘛。”

他这么理直气壮,李勍却控制不住情绪的不悦,冷声道:“你离外面男人都远些。”

李勍是看不惯他对旁人好,哪怕是自己信任的身边人。

看天痕如今对他已经心思不单纯了,可别让快成婚的裴桓也如此。

“什么叫外面男人啊,”林金潼不可思议,“四叔,裴大哥不是你的手下么。”

“除了我,都是外面男人,你跟了我,还想和旁人好?”

林金潼一下愕然,听懂了,低头道:“我没跟旁人好……我只跟你好了。”

“你知道便好。”李勍不由分说,让人去备马车,将林金潼塞进去带回瑞王府,方才道:“好生歇着,你裴大哥不会有事的。”

语气还算和缓,动作却不容置喙。

“四叔……”他尚有些不肯。

李勍将他抱到床上,声音低在耳畔:“怎么不知道听话

呢?()”

李勍一抱,他就老实一些了,下巴搁在四叔的肩头:我担心他啊,他怎么会受伤的,谁伤的?()”

“有我看着,他不会有事的。伤他之人,我自会料理。”李勍揉了揉他的发顶,认真凝住他的眼眸:“要我今晚陪你么?”

林金潼点了下头,然后飞快摇头:“不要了。”

李勍:“不要么?”

“四叔,你去陪裴桓大哥吧。”林金潼很知道轻重缓急,也过于在意这些人了。李勍心生无奈:“那四叔等你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好。”林金潼听话地闭眼,努力进入睡眠状态。李勍有一搭没一搭地将他拥着,床尾的波斯猫,卷着尾巴睡得正香。

林金潼渐渐在他怀里睡着了。

李勍留到了半夜,才轻手轻脚,从瑞王府离去。

镇北侯府,天色已经快亮了。

元琅在病床上命悬一线,张院判汗如雨下,韩肃站在门外,心急如焚地踱步。

下人来报:“侯爷!属下抓了一些可疑人等,正在刑审!”

韩肃疾言厉色道:“一个都不许放过,谁胆敢在燕京这样重伤我儿……我要他九族偿命!”他气息不稳,胸口剧烈起伏。

元琅的武功他是知晓的,且张院判说了,刀伤从四面八方来,持刀者少说数人。

谁和他有这样的仇恨……

韩肃先想到自己那些旧仇。

可来人是伤的是元琅,不是自己。

应当是元琅自己惹来的祸事。

以元琅张扬不羁的性子,的确容易惹来是非。但何至于这样将他置于死地啊!当真歹毒!

韩肃脸色铁青,拳头紧攥将指甲掐进肉中,立刻道:“最近元琅在都察院都在办什么案子!速速派人去都察院查问!”

“老爷!”侯夫人看张院判棘手的模样,心中害怕,眼睛哭肿道,“张院判……他的医术是不是不够好,快些找旁的名医来看看吧!”

院判说了,今晚至关重要,可天色……已经快亮了。

韩肃纵然信任张院判的一手医术,仍觉胆颤,元琅是他最心爱的长子。

“听见夫人的话没有,去……去将全燕京城,所有的名医,都给本候找来!”

这会儿天快拂晓,卯时不到,医馆尚未开门。

但镇北侯交代了,下人当即去办,将一间间医馆的门都敲开了,不由分说将有些名气的郎中都抓走了:“开门!拿上药箱,跟我们去镇北侯府!”

天色大亮了。

一下人喘着气急匆匆来报:“侯爷!小的刚刚听说!医仙石东壁……”

韩肃疲惫的双目当即爆出精光:“东壁先生在燕京?我儿有救了!”

“不是不是,是,是……东壁先生,徒弟,衡阳鹿鸣观的黄道长,他……听说他能起死回生!”

韩肃:“快,快快请来!这道长现居何处?”

下人面容一苦:“黄道长……是长

() 陵王请来为瑞王诊脉的客人,如今人……在长陵王府。”

连替儿子提亲都未曾出面的韩肃,衣服都来不及换,亲自策马直奔长陵王府去。

林金潼也起了大早,便去了瑞王院子,听下人说,瑞王还在睡觉,林金潼没有打扰,低声嘱托府中小厮:“去黄大人府上,就说我今日不能去上课了。”

交代完后,林金潼带人出府,去长陵王府探望裴桓。

李勍已经在等着了。

他面色如常地更衣,下人在耳边说:“王爷,韩肃来了。”

“知道了。”李勍穿好朝服,眯眼向着太阳光亮,照得他皮肤如雪,眼皮透着青色脉络。

“黄道长。”李勍让天痕去将人吵醒,提到他面前来,温和朝他道,“裴桓的伤势,还请道长守口如瓶。”

黄道长还没睡醒,坐在椅子上颠着脑袋。

李勍:“道长若是听见了,便点个头。”

“听、见、了……”

黄老道有气无力:“王爷,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么?”

“天痕,带他下去。”李勍说完,当即有人来报:“王爷!镇北侯来了!”

韩肃不讲礼仪,竟直接闯入:“王爷!”

李勍佯装意外:“侯爷前来所为何事。”

韩肃直接跪下:“我有一要事相求,还望王爷施恩,这一恩情,我必定谨记!”

“使不得,侯爷快快请起。”李勍弯腰搀扶,依旧温和,“侯爷请说。”

征战多年的镇北侯有些佝偻,眼眶也发红,抱拳道:“小儿元琅重伤!还望,望王爷让黄道长跟我回去,为小儿诊治!”

李勍立刻道:“天痕,去将黄道长请来。”

刚刚倒在床上睡觉的黄道长,又被天痕揭开被子吵醒了:“道长醒醒,来活了。”

“什么事啊!一个个的!”黄道长发飙了,“老道的乳腺就不是乳腺吗?”

“有人重伤,急需要你医治。”天痕提醒他,“我大哥裴桓的伤势,请道长一定保密,不要对外透露半分。”

向来韩元琅身上的伤口,和裴桓所受的伤势是一致的。

但韩元琅一定要严重数倍。

“老道向谁透露去啊,烦死。”说着烦,黄道长还是极快地起来了,帽子都来不及带,“谁,谁又受伤了!快点带我去!”

韩肃无法多言:“王爷之恩,本侯谨记于心!”便匆匆带着黄道长离去,天痕担心黄秋炀多言,跟着一同前往。

然而刚刚出府,就迎面撞上了来探望裴桓的金潼。

金潼问:“黄道长,你这是去哪?”旋即目光一定。

镇北侯韩肃。

他见过的。

“道长,来不及了。”韩肃心急地抓着黄道长就上马,马蹄扬出浓烈灰尘,林金潼呛咳几声:“天痕哥哥,黄道长,去哪里了!”天痕将他拉到一旁去:“他去给旁人疗伤了。”

林金潼:“谁受伤了?!”

竟劳烦镇北侯亲自来请,难道是元琅?!

看他露出急躁动容之色,天痕却撒了谎:“我不认识,许是他夫人吧。”他不是撒谎的料,有些躲闪。

旋即,拉过金潼的手进门,忘了尊卑和礼制:“你要看裴大哥么,我带你去。”

天痕没想过,转身就看见王爷,端肃站在檐下,长眸平静不起波澜,手收在宽袖下,凝视二人,继而落在天痕那僭越的手上。

下意识的。

天痕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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