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番外十七(2 / 2)
“今天不作数了?”保姆逗趣问。
钧馜很用力地摇头,也不答。
她比较喜欢来这里玩,每次都像放假,因为可以到稻田里拔水稻、抓小螃蟹,裤腿卷得一只高一只低的,踩在软软的泥土上凉凉的很舒服。
而且斐然uncle还会教她做植物和蝴蝶标本,虽然爸爸在心里是天下第一好,但钧馜也不得不承认她做标本时总是看蝴蝶少,看斐然uncle多。
这么一想,钧馜又不生气了,因为弟弟妹妹很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爸爸。她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要是爸爸抱他们两个而不抱她,恐怕她会气死。
商邵的车跟向斐然的一前一后抵了家。
他这几日公务繁忙,接踵的政府会议让他分身乏术,应隐又在国外,只好将钧馜送这里来玩几天。
“钧馜被惯坏了,有点公主脾气,这几天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人并肩一同往房子里走,商邵的话客气,但语气里却透着松弛,是只在家人面前才会表现的一面。
向斐然也没有跟他客套,笑了笑:“常来才好。”
到了客厅,正见钧馜给弟弟妹妹分巧克力,扭捏地说:“好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在不高兴上。”
接着张开短短的小胳膊,将弟弟妹妹一起圈到怀里。
佣人没通传,商邵和向斐然便站着看他们互动。
过了会儿L,商邵出声:“钧馜。”
这下子都猛地回头了,“Daddy”“爸爸”声此起彼伏,以十匹马力的速度和力气竞赛般冲进各自爸爸怀里。
钧馜很熟练地环住了爸爸的脖子,并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龙凤胎中,妹妹则靠到了向斐然怀里,哥哥慢了一步,似乎是有意的,以为爸爸要全力抱妹妹。但向斐然示意了一下后,他就迅速地在他的臂弯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Daddy为什么会在这里?”钧馜有点搞不清状况。
照理来说,要再过两天才能来接她。
商邵按着她后脑勺,用令她觉得舒服的音量说:“Daddy想mommy了,我们去欧洲找她,好不好?”
钧馜瞪大眼睛:“现在吗!”
商邵肯定道:“现在。”
送走了这对父女,例行来到了每天的亲子时间。
这是两个小孩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向斐然会问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开心或者烦恼的事要分享。
他们的爸爸总在忙碌这个那个的课题,要出差要开会要交流,而这一个小时是如此完整、雷打不动,为他们率先建立起了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确实是可以不变的的认知。
“爸爸,我可以改一个笔划简单的名字吗?”妹妹鼓起勇气问。
“为什么?”
“因为太难了,而且老是被认错,我不想被当成男孩子。”
“你还没到三岁,不会写这些字是正常的。”向斐然半蹲着,将目光移向另一个:“你呢?”
男孩子声音奶奶的,但挺酷:“It‘suptoher。”
小孩是大人的翻版。
向斐然的手掌扶着妹妹小小的身体,想了一想,对她说:“你现在还不会写字,所以你觉得写自己的名字很困难。等将来你长大了一点,如果还是不喜欢这两个字的话,我们就去改名,怎么样?”
“太爷爷会不会不高兴?”妹妹未雨绸缪。
向斐然略笑了一笑,唇角的弧度与平时没有两样,但妹妹觉得有哪里不同。
接着,她听到她爸爸一如既往淡然地说:“爸爸会找机会跟他解释的。”
妹妹不懂,但爸爸的承诺总是作数的。
她和她的双胎哥哥睡一个房间,两人早就已经可以自主入睡了,也不需要谁给讲童话书念绘本。但晚上闭灯后,突然传来哥哥的声音:“你知道’死‘吗?”
妹妹说:“不知道。”
“gone。”
“Iknewit。”妹妹小声强调。
翌日清晨,他们在佣人的伺候下换上衣服,乘上阿尔法保姆车,前往市内。
阳光很好,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哥哥把魔方交给妹妹打乱,接着由他复原。这是他沉浸时间的方式,就是有点儿L短,最初是几分钟,后来是几秒。
不知道为什么大人总喜欢看他玩魔方,两岁多能独立复原三阶也没什么了不起吧。但这成了逢年过节的必备节目,并且每个人都要抢着来打乱他的魔方——讨厌。他只允许妹妹打乱。
车子在一处绿荫掩映的建筑前停下。
“太爷爷!”
一声欢呼,两人先后熟练地爬上那张白色的床。
“哎!”向联乔永远是这样的语气答他们。没有人知道他已经不再有太宽裕的行动能力,也已经不太能调动出这样愉悦、松弛且富有中气的声音。
太爷爷是温暖的。在龙凤胎的心目中,这是全世界最慈祥的人(远胜过在香港的外公),虽然他的手臂上都是深浅不一的褐色斑点,手背上的青筋粗而浮肿,房间里又总是有一股奇怪的消毒水味,但他们还是很喜欢一左一右偎在他
胳膊下,陪他聊聊天。
他会说十一种语言,给他们讲十一国的民俗童话。
“太爷爷,你会死吗?()”妹妹小小声地问。
向联乔的诧异先从眼神里透露出来,接着才慢慢浮现在松弛的皮肤上:“会,当然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死’是什么?”
虽然向联乔也秉持着小孩需要建立正确的生死观这一教育理念,但对于三岁多的孩子,似乎为时过早了。
他沉吟一会儿L:“死是一件浪漫的事。”
“浪漫是什么,好的吗?”妹妹懵懂地问。她已经有朴素的好坏观,帮她衡定事物性质。
“Romantic,我想它不能称之为好坏,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浪漫。”
这太复杂了,龙凤胎听得懵懵的,云里雾里。
“那你喜欢吗?”哥哥抓着他身上软软的蓝条纹衬衣:“太爷爷。”
“它要是太早来了,我就不喜欢,至于现在来,那就刚刚好。”
“噢!”妹妹眼睛亮起来,“所以太爷爷喜欢‘死’。”
向联乔笑得一把骨头快要散架:“不不不,没有这回事。”
啊,又不懂了。
“你们还太小,”向联乔一左一右地摸摸两人的头,“还不能理解这些,不急,不急。”
哥哥学他说话:“不急不急。”
妹妹高兴地说:“那我也不急。等我长大了,我自己跟你说,不用爸爸。”
向联乔:“说什么?”
“名字。”妹妹眨眨眼,似乎感到了一丝为难和羞怯:“我想改名字,可是是太爷爷取的,爸爸说等我长大了再说。”
“哦。”向联乔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一双眼睛因为微笑而眯起,“为什么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说了——妹妹主要说,哥哥补充说。
“所以,你觉得这个名字像男孩子。”向联乔听懂了她小小的烦恼。
妹妹点点头,圆滚滚的黑瞳孔中有些困惑和难过:“这是个聪明的名字吗?别人都以为是哥哥的。”
她有一点点迟疑,想自己是不是配不上。
“你觉得哥哥比你聪明?”向联乔温和地问,极度衰弱的身体上眼神清明。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好像是的,最起码她暂时没办法背那么多魔方公式。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天赋来得早,有的人天赋发现得晚。”向联乔语速慢慢地说:“不急,不急。”
“至于你的名字……”他缓了一缓,仍然很温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字,我们郢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换了。”
郢桥。这个总被认为是男孩子的名字叫郢桥。
郢是地名。听说楚人不论迁徙到什么都城,那里都会永恒地被唤作“郢”。
她也想过,为什么不是颖乔,或者别的什么字。这两个读音里面有好几个是“属于”女孩子的字,独“桥”字硬朗。
很多年
() 后,郢桥变得执着于介绍自己的中文名字:“我叫郢桥()”,而非“Yvette?()『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大小乔的乔?”
“不,桥梁的桥。”
至于她的哥哥,名字含义一目了然:嘉程。
“也许我的太爷爷认为,在如今的时代,男孩子找到自己的前路总是轻易些,所以祝他前路风顺就好,而女孩子总要面对更多的晦暗、诱惑和对人生有害的嘉赏,所以他希望我可以是不变的桥,坚定的自己。”
那一天的回程,郢桥在保姆车上歪着脑袋睡着了,阳光透过车窗,晒在她抱着玩偶的脸上。嘉程也睡着了,为妹妹获得未来的改名权而暗自开心,并偷偷地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自己名字改成——奥特曼!
同一天,时差倒退十小时,飞机滑行降落欧洲小国机场。
“爸爸。”
钧馜太困了,眼皮子强撑着,讲话哼哼唧唧。
“嗯。”
钧馜:“我想要弟弟妹妹。”
商邵漫不经心:“郢桥和嘉程就是你的弟弟妹妹。”
“可是郢桥和嘉程不能天天见面、天天玩。”
商邵的思绪暂停下来,视线也从笔记本上移过来:“你想说什么?”
钧馜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要弟弟妹妹。”
“这你得跟妈咪申请,她说了算。”
“那撒娇有用吗?”钧馜跃跃欲试了。
商邵勾了勾唇:“跟上帝祈祷比较快。”
钧馜:“……”
看吧,她爸爸又在说一些不准备让人听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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