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第19章
缚心咒有主位和从位,但灵脉骨血却不曾有。少宗主宴宿元能以灵力压制宴不知的本命剑,宴不知亦能之间把他强拉下剑端。
他出手极快,但玄赤宗对此似乎早有准备,宴宿元被灵力牵拉时,笑嘻嘻地“哎呀”一声,踉跄摔落。
宴宿元神态自若,不忘朝武成疏道:“师叔,下面的这位剑修,似乎想对我动手呢。”
武成疏回道:“少宗主勿急。”他的掌心出现一枚方印,向下扣去,登时把宴宿元严严实实包进护罩内。方天印乃是极品护罩,护在其中的修士不仅不会被攻击所伤,还能将所受的攻击尽数反弹。
宴宿元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位不知道友,你别是恼羞成怒,想与我同归于尽吧?”他没有拔剑,当空一招手,指尖缠绕雷电、霜雪,翻手下压,真气牵引天地之力,朝阵中二人打去。
殷晴乐忽地感受到极为熟悉的气息,忍不住抬头看去,正好看到漫天的冰霜和雷霆。她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她为何会感到熟悉。夹杂在攻势中的那缕气息,和宴不知紫府处崩碎的灵台几乎无二。
“晏家,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货色。”她忍不住骂道。
宴不知翻掌挡住灵力,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他五指如鹰爪弯曲,向下重压。轰隆一声响,连着方印护罩一起,将宴宿元连人带印扔在大阵上空的结界之上。
宴宿元还在那儿嘚瑟:“可惜你费尽心思,根本伤不到我分毫——怎么回事?”
他的声调陡然一变,伴随上方武成疏的一句:“少宗主小心。”宴宿元狼狈地从护罩里逃脱,踩在大阵结界上,心有余悸地看着结界的薄壁破碎,阵内满溢的灵力寻到外泄的出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出。
那处结界,原先就被宴不知砍出到裂缝,又与极品的护罩狠狠对撞,当下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崩落出一道豁口。
站在阵中的修士神色未变,看到宴宿元离开方天印后,抬起一根手指往旁摆:“去。”
宴不知自如地操纵属于他的灵力,把宴宿元随性地往旁一扔。亏得上空急叫:“快去保护少宗主。”数名头生蓝花的弟子降下云端,赶在宴宿元落地前把他接住。宴不知扔的很远,那群人紧赶慢赶,生怕追不上。
待好不容易追上了,忽然灵力回拉,那半空中的少宗主惊叫着凌空后移,而后真气消失,灵骨振动,拖拽着他砸向地面。
这次,是实打实的摔在了地上。一声惨叫传来,如若是个普通凡人,此刻恐怕早已摔成肉酱。
殷晴乐趴在宴不知肩头,狠狠啐了一口:“呸,真是痛快,怎么没摔死他?”她甚至在疑惑,依照宴不知对宴娇娇的狠劲儿,他不该这么心慈手软才对。
身体忽然一轻,她被宴不知放在地上。殷晴乐疑惑地抬头,刚想问发生什么事,看见宴不知以剑撑地,剧烈地咳嗽起来。颈间的冰蓝蛛丝一闪而过,宴不知身形一晃,刺眼的殷红从指缝间溢出。
“寒毒……”殷晴乐吓了一跳,
慌忙去扶他。宴不知很少主动在殷晴乐面前失态,他总是想办法避开,或者把自己藏到无人的角落。这次或许是实在支撑不住,他扶住殷晴乐的肩膀,倚靠着喘息片刻。
“檀清草还有用吗?”殷晴乐心里明白,宴不知是寒毒发作,而檀清草根本对寒毒没有效果。但她仍抱有一丝侥幸,试探着问道。
趁着外面的人都去查看宴宿元的身体状况,宴不知闭上眼,力求积攒些力气。他没法通过调息抚平体内紊乱的真气,一旦脱力,回复的效率比身无修为的普通人还要困难。
听到殷晴乐的声音,他摇了摇头,仍阖着眼:“大阵已经被破开了。”
殷晴乐猜到他要说什么,抬手把他的嘴巴捂牢:“我们是伙伴,当然要同进同退。”转而扬了扬眉毛,活跃气氛,“要是你独留下我一个,我铁定要被那个少宗主抓走。我对你那么好,你不会想让我被他欺负吧?”
宴不知勉强睁开眼睛,抬眸看向大阵破开的位置,伸手去拉殷晴乐:“那些人去救他们的少宗主了,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带你离开这。”
殷晴乐也知道,现在不是表达关心的时候,她很干脆地张开双臂,跳起来勾住宴不知的脖子。嘴里还说着俏皮话:“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宴不知低头看她,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唯有那双杏眼像两颗明亮的星子,印在他的瞳孔中。莫名的,那句“知知,我最喜欢你了”再度浮上心头。
宴不知想,殷晴乐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大概来不及知道了。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伸手揽过殷晴乐,“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你且忍耐片刻。”他彻去阻隔的真气,手臂使力,把殷晴乐抱了个满怀。
“你先别说话了。”殷晴乐心疼得要命。她只有一部手机,做做侦查,当当指挥还行,需要武力的地方,她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次没有真气拖住她,殷晴乐两臂使劲,才挂在宴不知身上。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要送我回家,在此之前不能出事。”她说。
哪怕同行了数日,她第一次如此近地观察他。他的身体凉得厉害,青紫色的血管在脖颈处清晰可见。他身上的旧伤虽然被玉清浆治愈,但毒素未除,仍在一遍遍地肆虐他的身体。
伴随宴不知起身,血珠从他冷白的皮肤上沁出,几颗落在睫羽处,他凤眸轻颤时,血水一并落下。宴不知双手抱住殷晴乐,缓缓吐出口浊气,道了声:“好。”抬眼定定地看向那块破碎的结界,抽身欲走。
忽听一声怒喝:“竟敢伤我儿。”
那声音从万仞山遥遥传来,落入雪原时,依然浑厚有力,清晰可闻。宴不知咳出两口血,根本不予理睬。
殷晴乐忽然听到一声响。像是寒寺的暮鼓晨钟,像是俗世贵族敲打编钟,又像是千人诵经的浑厚朗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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