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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消解此类情绪没有丝毫经验,所以最常选择的办法,是沉默着和这种钝痛的情绪共存。
手机被放在手侧的位置,稍稍动动手臂,冰凉的金属便会贴上手背,可他依旧空茫着,没有去碰。
于是某些耐性糟糕——或者说故意耐心糟糕的神明,自顾自地在通讯另一端走了一遍逻辑:网友不回复我——或许是遇到了危机——以防万一,我理应动身去查看一番。
亿万时空的距离于神明而言亦不过是眨眼一瞬,连自己的本名都早已遗忘在荒史中的神明小心隐藏着自己的身形,站在黑发的首领身后,轻轻弯下腰脊。
在人类肉眼所不能及的地方,祂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独占欲,将黑发的首领笼罩得严严实实。
神力构成一方无人可见的牢笼,将这个属于祂的、理应属于祂的人类悄然困锁于其中,与更远处、站立在茶几边聒噪的人类隔绝开来。
对方孤孑寂凉的气息随着柔软发丝的浮动划过神明的鼻尖,胸膛中的每一次心跳都被清晰地捕捉、收入耳膜。
气息……声响……都诱惑着神明进行一次人类不会察觉、因此轻而易举的神隐。
啊。神明想,如果能让对方的气息染上灼烫,让对方的发丝随着自己的动作颤抖……那片单薄胸膛中的每一次心跳都应当是为祂情动时而搏动出的呻.吟尖叫……
神明克制地退开了。
办公室中的三人都若有所思似的抬起了头。
感知像是忽然拉开了磨砂玻璃门,重新恢复清晰流畅,没人留意到房间角落的某片地板被差点凝结成实质的神力压出了近似藤蔓或触手的痕迹,又被神明不着痕迹地恢复如初。
“只是看看”显然是不够的,吻嗅亦不过只是望梅止渴。
雪名阵沉吟片刻,伸手碰了下被黑发的首领放置在沙发边的那张报纸。
原本涂鸦在报纸上的彩漆小人忽然动了一下,顶着歪瓜裂枣的样貌噗通跳下沙发,大张旗鼓、理直气壮地跌撞到太宰治身边,伸出丁点短的手,扑抱住黑发首领的足踝。
通感之下,青年因为清瘦而隆起分明的踝骨仿佛就在他的指腹之下,薄薄的皮肤覆盖着隆起的高骨,带着微凉的温度。
雪名阵的喉结极轻地滚了一下。
第48章
台灯明黄的灯光孤悬于茶几之上,在黑暗的室内刺目无比。
它慷慨地倾泻着光芒,将茶几边吵闹的两人笼在光明之下,又吝啬到不肯溢出灯罩半步,将暖意施舍向更远的地方。
太宰治静静地坐在光线所不及的黑暗处。
他沉默着,习惯又漠然地任凭负面情绪在胸腔中肆意冲撞。临近初春的夜将寒意渗入皮肤,骨髓深处都泛着幻觉似的痛。
感知在这种钝痛之中变得迟钝,因此他慢了半拍才捕捉到一抹杂乱的颜色从眼角的余光中一闪而过,紧随其后的,是左脚足踝处传来的古怪触感。
像有人将温烫的指腹轻轻按在那片微凉的肌肤上,太宰治本能地颤栗了一下。
下一秒,左手便以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速度握住了一把冰冷的手枪,利索而有力地笔直指向触觉传来处。
丑到让人哭笑不得的彩色小人无辜抬头,就连冲天的头发丝都好像透着“我很无害”的意味。被冰凉的枪口抵上脑袋时,它委屈无比地垂下了原本讨好带笑的嘴角,灰色的黑豆眼冒出两汪可怜巴巴的水光。
太宰治:“……”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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