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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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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循收了灵力,看着那已经拨云见日的第一城的方向,久久不语。

他遥遥望了许久。

乔吟茫然不知,可乔听曾和安无雪共同应对过第二十七城之危,识得安无雪气息。

他在飘雪中、巨剑下,抱剑等了戚循许久,直至戚循回神,他才问:“戚宗主,刚才以剑阵之力阻了劫云的气息中,最强劲的一道是宿雪的气息。我识得他。你刚才提到的人——是他吗?”

戚循侧过头来:“你的语气,好像和他很熟?”

“算是朋友。”

“朋友……”戚循喃喃道,“我和他也是朋友。曾经是。”

现在……他不知安无雪还愿不愿和他之间互称一句朋友了。

“曾经……?”乔听一愣,面露担忧之色,“戚宗主可是和他有什么恩怨?我和宿雪只是萍水相逢,虽然说不上多了解他,但第二十七城先前危难之时,是宿雪和仙尊一同解了危局,他是个好人,若有错处,多半不是有心之举,非他本意,还望戚宗主莫要介意。”

戚循一愣,兀地大笑出声。

他地位非凡,修为高超,突然如此,乔听和乔吟都摸不准他的态度,神情愈发担忧。

尽管如此,乔吟还是硬着头皮,抱剑上前道:“戚宗主,我弟弟所说不错,我愿以二十七城担保,宿公子他——”

戚循抬手止住了她的话。

他话中满是自嘲:“我不是在笑你们,是在笑我自己。两位与阿雪萍水相逢、不知细节,却能为他辩解,毫不犹豫地替他说一声‘非他本意’,而我当年却……越是熟识,竟然越是严苛。”

他一挥手,扔了两袋格外珍奇的法器灵宝给乔吟和乔听,说:“阿雪在二十七城,多谢两位有所照拂,此乃谢礼,应当足够二十七城重振旗鼓。”

“阿雪既已出手,少则一两日,多则三四日,他之身份还有北冥所发生之事,两界必然尽知。”

“乔城主,乔公子,还望到时候,两位眼下和我说的这些话,届时依然不变。”

话落,戚循身影已经不见。

危局已解,剑阵传送已开,他去第一城了。

乔听愣在原地,竟是没听懂戚循在说什么。

可是几日之后,安无雪死而复生的消息传遍两界四海,他坐在茶楼中躲着想要寻他回城主府的乔吟,听着来往修士交谈。

众人口中虽只提了落月首座,可他回想起此前仙尊和宿雪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才知道戚循那日之言是何意。

他回想着儿时听过的关于落月峰那位首座的传言,着实和自己认识那个宿雪完全不一样。

他喝着

() 茶(),听来往修士说——

“谁知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呢?”

“他救了北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该不会有别的目的吧?”

“很多和他有关的事情,仙尊都发了记载真相的玉简……”

“可是修真界现在不都是落月峰说了算,只要仙尊想,把黑的说成白的——”

“当——”的一声。

乔听本命剑尚在鞘中,却直接在那几人所坐的桌上落下,戳出了一个大洞。

那几人的茶水全被他打翻,他满不在意道:“破损我赔,但是几位明知有落月玉简还编排无辜好人,是不是也该赔个罪?”

“……”

这些都是后话了。

-

安无雪没死。

短短几日,上至仙门氏族、大宗小派,下至平凡百姓,都听过这五个字。

安无雪不仅没死,据说几日前北冥浩劫,不知从哪来的登仙雷劫将整个北冥第一城覆盖,春华气息连出两道,北冥皆知——安无雪救了北冥。

上官了了将一个借影石挂于剑阵之上,织了一场幻梦,借阵主之权,以剑阵之能,将当年安无雪“戕害同道”一事展现于世人眼前。

她当着所有仙修的面,言明自己当年识人不清、错冤无辜,因果延绵千年,险些害了如今的北冥,万死难辞其咎,无颜再执掌北冥,不日将会将城主一位交托。

宋不忘在照水城中听闻此事,怔然许久。

秦微刚刚出苍古塔,险些没站起来。

苍古塔顶层只有安无雪一人活着出来过,秦微能活着出来,还是因为他职责在身,不可任性,谢折风特意叮嘱过弟子注意他的生死,在他垂危之时给他送来灵药,他这才在反复的苦痛中熬了出来。

他都如此……当年的安无雪呢?

他本想把伤养好之后,为安无雪去四海寻一些修炼灵物,可听闻北冥一事,他大笑几声,拖着伤重之躯,亲自在那些写明千年前真相的玉简之上,添上了北冥一事。

如今,除了离火宗一事,已经再无其他。可离火宗灭门的苦主戚循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又能说什么呢?

秦微便干脆领着司律峰弟子,满四海地发玉简。

霜海前,那先前为安无雪引路过的女弟子站在长松下,恍然看着先前自己同宿雪交谈过的地方。

她还记得,那晚明月挂在松上霜雪后,她和仙尊留下的那位宿公子,谈及首座的往事。

如今回想,竟然一切都是妄言。

她自言自语地对着长松说:“我隐约听说,仙尊留下宿公子,是因为宿公子和首座颇为相似……”

她想起了那人一双温柔的桃花眼微弯,全无戾气,不论她说什么,那人都是静静地听她说完。

首座也是这样的吗?

当真是端方君子,无愧金身玉骨之名。

“也不知北冥如此纷乱,宿公子怎么样了……”

-

不过几日,北冥尚在收拾残局之时,两界便已是人言人云,纷纷扰扰。

安无雪却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好像回到了残魂归于荆棘川之时,空空茫茫地飘荡四方,漫无目的,失了来处,丢了去路。

那第五根天柱似乎一直在自己身侧,无声无息地顶天立地,好像没有人看到它。

就这样,很久,很久,很久……

大梦一场。

他醒了。

他睁眼——我做梦了吗?

好像做了。

也全忘了。

屋外有人轻声问道:“首座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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