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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容淖落单时下手! 策棱来不及多想,立刻拔腿循声追了过去。 只见容淖深陷乌鸦包围,一手艰难护住怀中肥猫,另一只手挥舞不停。一边躲避黑乌鸦的粪便攻击与尖利鸟喙,一边试图再次驱散它们,周身形容十足狼狈。 策棱顺手从内筒子河岸边捞起一捧东西,足下生风冲到容淖身边,惊得半数乌鸦拍翅高飞,留下一串凄厉的呱呱尖叫。 容淖掩袖避开一小坨白?色鸟粪,忽觉有什么?东西歪歪盖上了自己头顶。 翠色荷叶半挡视线,容淖于惊诧中抬眸,望见男子兀立的喉结与干净利落的下颌骨。高大的身形牢牢挡在她面前,暂且替她隔开那?群扁毛畜生的攻击。 “把猫给我。” 男子干燥温暖的气息笼下来,胜过万语千言安抚。 “不必。”容淖拒绝。 雪爪性?野,加之连番受惊,贸然被生人抱去,肯定会亮出爪子挠人。 策棱闻言也不强求,又道,“此处偏僻,宫人都被调走了,我送你去宫道上。” 这些乌鸦顶着?神鸟的名头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仗着?无?人不敢伤害它们,短暂被策棱吓得四下飞窜后,再度拍翅折返,大有愈战愈勇的架势。 此地的确不宜久留。 容淖果断点头,她这一动,脑袋上倒扣的荷叶帽子歪得更厉害了,摇摇欲坠。 策棱眼疾手快替她扶正,又飞快收回手,在臂弯夹着?的那?捧翠叶红花中,迅速翻拣挑选。 容淖定睛一看,发现正是先前她精挑细选折下的那?一大捧莲叶荷花。 这群扁毛畜生的鸟粪攻击确实太过恶心,容淖只当策棱是要再找一张荷叶遮住他自己,防止路上中招。 谁知…… 眼见那?张被策棱挑选出的肥大荷叶,径直盖到她臂弯中的雪爪身上,容淖一时反应不及,为这番意?料之外?的细心。 “愣着?作甚。”策棱大掌再度虚按到容淖脑袋上,轻拍一下,顺便替她稳住荷叶帽子,催促道,“快跑。” 这是一种明显的呵护姿势,暧昧亲密,仿佛夏日?升温。 容淖心底蓦然涌出一股不自在,想要摆脱头顶那?只大手,自己扶住荷叶帽子,可她单手抱住大肥猫跑动也不可能。 反正今日?已经如此狼狈了,容淖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权当没有头顶长手这回事,两人就以这般难以言喻的诡异姿势,相携匆匆朝停轿撵的宫道口跑去。 眼看离人来人往的宫道只差一道偏角的月亮门,那?群乌鸦终是不敢再穷追不舍,在天上盘旋片刻,咕咕拍翅四下散去。 “多谢。”容淖绷着?跑出薄红的小脸,不太自然的轻声嘟囔一句,“还有,我先前言语太过。” 这句含含糊糊的道歉,引得策棱讶然侧眸。 宽大的荷叶衬得姑娘那?张脸愈发小巧精致,雪白?肤,横波眸,桃李染樱唇,一抹飞霞镀春色,打眼瞧去,无?一处不是活色生香。 更因那?别别扭扭的歉意?,凭添三分可爱,削弱了她通身那?股高不可攀的孤傲矜贵。 以至于,显欲更引欲。 策棱别开眼不敢再看,喉结滚动,哑着?嗓子回道,“公?主不必道歉。” 不必就不必。 容淖尴尬得转身便走,以她的性?情?,能憋出一句似是而非的道歉,已是极限。 就在她一脚踏过月亮门前,身后有道声音唤住了她,“公?主。” 容淖踌躇一瞬,不解回头。 直直撞进策棱那?双侵略性?十足的眼,他负手而立,敛去平日?恭谨宽纵的姿态,举手投足间尽是飒爽凌厉的压迫感,像一只锁定猎物的鹰隼,蠢蠢欲动。 一开口,那?股势在必得的狂妄坦诚,扑面而来。 他说,“我这人,是很贪心。” 容淖眉心一跳。 为这话,也为这人。 不知为何?,容淖总觉得眼前这本相毕露的策棱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在梦中见过一般。 不过,平日?也不乏这样的事,有时候总会对?某个未见过的场景感到十分熟悉。 是以,容淖并未放在心上,冷冷落下一句,“无?礼。” 转身离去。 - 容淖径直回到佛日?楼,把雪爪交给宫人去处理伤口,自己径直进去内室沐浴更衣。 等她散着?湿发,裹着?一身水汽出来时,八公?主已经回来了,正倚在玫瑰圈椅里?坐立难安。 “六姐……”八公?主走到容淖面前,讪讪出声。 容淖冷睇她一眼,抬手示意?云芝把宫人带出去,这才不咸不淡道,“长本事了。” “我……”八公?主面色胀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歉,“对?不起六姐。” 容淖不以为意?轻嗤,懒得和她周旋,开门见山道,“你为何?要替策棱引我去内筒子河,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早在策棱出现在夹道那?一刻起,容淖就隐约觉得自己着?了道。 后来面对?乌鸦攻击,策棱情?急之下道出‘宫人都被调走了’时,容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策棱如今已不是御前侍卫,而是正儿八经领衔的蒙古王公?,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能假借职务便利在宫内寻她踪迹。 现在的策棱想寻机见她,必须有人里?应外?合。 通贵人喜欢荷花算不得秘密,八公?主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把她引去了内筒子河边,然后把所有宫人支走。 说来,也是她轻视了八公?主。这宫里?长大的孩子,怎会全然单纯无?害。 “我……”八公?主吞吞吐吐,“我是听?四哥吩咐,前阵子,我哥哥入了丰台大营的火器营任武职。” 八公?主乃已故敏妃之女,有同母所出兄长十三阿哥与同母妹十公?主。 八公?主口中的哥哥,指的是十三阿哥无?疑。 容淖随手撩了一把湿发,并不信服八公?主的解释,“十三阿哥惯常受皇阿玛青眼,年年随驾出巡,他的前程皇阿玛自有打算。再则,他与四阿哥兄弟情?深,何?必你行这等不入流之事讨好四阿哥,为他保驾护航。” 八公?主满脸羞愧,“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哥哥在军中处境不算好,他所在的虎枪营连年势弱,被后建的火器营压得出不了头,正在力图革新,改进器械。近日?来,他不仅奔走请教洋人传教士,还多番招揽有才之士。” “放眼满朝文武,只有策棱贝子是自漠北征战而归的,他对?准噶尔部及沙俄的火器远比旁人了解。沙俄老?毛子的火器略胜我朝一筹,若我哥哥能得策棱贝子相助,钻研透了他们的器械,一切烦恼便可迎刃而解。” “听?闻策棱贝子前几日?已向皇阿玛辞行,准备返回漠北,正是因受四阿哥所托,为着?我哥哥虎枪营之事才耽误了行程。他如此仗义,我不能不为我哥哥着?想,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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