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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温婉妇人,立在后勤辎重队伍末尾,也抬头注视全身披挂的林教头,眼中全是星星。
她身边,一个小丫环脸色复杂,欲言又止。
“娘子,你要和官人团聚,啥时候团聚不好,非要此时随军,你不知道那边有多艰苦!我听说人都是吃生肉……”
张贞娘莞尔一笑:“虽然苦,但他已非戴罪之身。我与他夫妻团聚,堂堂正正,胜似以往提心吊胆。”
起初,阮晓露将她一家人救出东京,行到济州府城,张贞娘却执拗不前。只因她是清白人家女儿,就算对丈夫眷恋再深,也不肯委身土匪营寨,做一个粗俗低微的“压寨夫人”,在国家律法的高压之下苟且喘息。
她心想,自己的丈夫是个英雄,一定能等到国家大赦,或是戴罪立功,或是其他机缘,重新清清白白的回到人间。
她等了好几年,等到自己都习惯了与老父相依为命,习惯了每日去织坊指挥劳作,自己赚生活,这一天却忽然来到了。林冲匆匆来到她的织坊,压抑着兴奋的语调,告诉她梁山获赦,转为义军,不日即将北上执行任务。他报名了第一批。半年以后回来,再和她团聚。
张贞娘怔住半晌,当即道:“家眷可随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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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甫一开始,按照国家惯例,朝廷并未准许义军兵马携带女眷。但马上遇到反对声浪:正规军马不带家眷,那是因为朝廷要把家属留在后方当人质,防止将领起异心。但俺们又不是朝廷军马,而是独立武装,凭什么要接受这种憋屈安排?俺们偏要带家眷!
于是派人去和张叔夜谈判沟通,说此行主要任务并非作战,而是协助维持当地秩序,不需要长途奔袭,带些眷属也不影响机动性。更何况,梁山上的妇女可不止是“家眷”,大多都承担着各种职责,要是一概留在后方,很多重要职位无人打理,队伍反倒难以运转。
就这样,争取到了随军携带眷属的许可。队伍中分出单独的妇女营地,以方便大伙居住行走。
张贞娘精于纺织缝补,完全有资格随军后勤。当即打包行李,织坊生意托付给合伙的姐妹,义无反顾地加入了保毅军后勤组。期间张教头得到消息,特意从东京城赶回来,劝了两天,劝不动,只得长叹一声,把林冲从山上叫下来,亲自训话一个时辰,大意是我闺女少一根头发,我拼着老胳膊老腿儿也要抡死你个渣渣。
林冲尚在唯唯,旁边罗泰嘴贱,说老丈啊,我听说林教头可是休妻了的,如今跟令爱没甚关系,您何必端那丈人的架子?
张教头怒火中烧,摸出那皱巴巴休书,三两下扯得粉碎:“谁被休了?你说谁被休了?我看你才被休了!”
林冲怔了好久,淡淡道:“那休书是当年高太尉逼迫我写,实做不得数。”
罗泰被自己多年领导背刺,喊冤叫屈,被林冲派去刷了一夜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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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苦了锦儿。她是贪图安稳的性子,自家娘子为爱奔赴远方,她总不能撂挑子不干吧?
张贞娘早知道锦儿所想,笑道:“你嫌苦,你留在济州便好。李小二那个伶俐的小舅,近来不是常来找你?”
锦儿飞红了脸,道:“那又怎么样!我就要跟娘子一辈子,他比得上娘子么?”
张贞娘温柔地道:“我说真的。你又没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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