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章 233(二更)(2 / 2)
“元方先生到底六十有余了,我也想替他找个下属,正好你也在弘文馆中做事,便跟着他多学学,也顺便打个下手,你看如何?”
“……”田丰心中五味杂陈。
谁还记得,他最开始只是要潜入农具制作的地方做个打杂人员的?
为什么他经历的每一步都要这样具有传奇性质?
因为简单的计算,被没甚文化唯独运气好的张牛角选成了未来心腹。
因为赶上了天子登基,跟随灵台丞来到了长安。
因为弘文馆新建,被作为调拨的人手来到了此地。
现在又因为诸葛亮和庞统的一番相斗,在乔琰面前做了个中规中矩的记录,居然就要去给陈纪当助手去了!
他都有点担心继续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在袁绍发现了他的所在,派人前来接应他之前,他会不会混到弘文馆馆主的位置上……
不过想想他一个只表现出记载和识字能力的,应该没有这个取代陈纪的可能,田丰又打消了这种揣测。
算了,现在还不是去想往后发展的时候,还是该当想想,如何回答乔琰这个“你看如何”的问题。
田丰是很想拒绝的。
但想想看吧,陈纪在长安朝廷中担任着九卿之中的大鸿胪位置,作为大鸿胪属官的还是刘虞麾下的心腹齐周。
任谁都得说,这就是个对陈纪这种年龄和阅历的人来说最为合适的职位,也完全体现了从刘虞到乔琰都对他格外重视的态度。
田丰但凡答应得慢一点,都是对陈纪的不尊重。
成为陈纪的助手,还有低调行事的可能,拒绝这个提议,估计得被人将他的背景履历都挖掘个明白。
他努力挤出了个笑容,回道:“能得君侯看重,实在是我的福气。只是大鸿胪事务倘若繁忙,我也不便打搅,便做个刀笔吏就是了。”
乔琰也未曾强求,说道:“那便先跟着他多学多看好了。”
田丰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
只是在他朝着弘文馆折返回去的路上,他还是不免斟酌起了直接逃离的可能性。
按照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要想快速混入长安集市之中好像是大有可行的。
但他刚生出了这个想法,就见荀彧正好从附近的官舍中走出,在见到他后当即将他给喊了下来,让他帮忙一道将几本古籍送到弘文馆的阅读区内。
作为最先将田丰的身份认出,又将此事告知于乔琰的存在,荀彧一见田丰这表现便猜到
了他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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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安排了个人与他一道返回弘文馆。
田丰:“……”
他对着荀彧那张雅致沉静的面容,并未看出其中的潜藏之意,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怀疑对方此举中别有用心。
大概还是他多想了。
等他抱着书籍回返到弘文馆门前的时候,就见已有人将门前的两侧清理出了挂上门联的区域,想来等到乔琰写的那十二个字拿出装裱妥当,就该被挂在此地了。
想到乔琰写的“谈笑鸿儒鸣凤,往来俊采游龙”这十二个字,田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公啊……同样是有一个天子在手中,为何这长安城中的景况和邺城相比是这样的不同!
但他这口气还未叹完,就被陈纪给找去了。
以田丰看来,这老先生哪里是乔琰口中因为年岁最大所以最需要助手的样子。
听闻乔琰让田丰跟着他就学,陈纪当即说道:“这是好事啊,你看这些近日久驻弘文馆中的,有好一部分还不如今日那两个孩子。等我将你教出来,你去来上个……”
近来因得了乔琰的许诺,会让人将他的《陈子》大作多抄录几份在楮皮纸上,陈纪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俨然好一派走路带风的状态。
这会儿L他虽有些想不通,为何乔琰要给他找个年纪已过四十的弟子,还是在扫了一眼弘文馆中留下的“歪瓜裂枣”后,放出了一句豪言壮语。
“来上个舌战群儒!”
田丰决定,从今天开始跟着长安城中的这些官员一起锻炼身体,以便能寻找到跑路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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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身在别人地盘上的文士,李儒就要比田丰舒坦太多了。
他在益州境内先是给乔亭教导了一番如何通过零碎的信息完成局势的拼凑,而后则教导起了如何将消息不动声色地透露给需要获知此事的人。
事已完毕,他便晨起在庭院之中打起了五禽戏。
齐周起来的时候正看到李儒收功回来,好一派处身此地泰然自若的样子。
都相处这么多天了,齐周也算是对李儒这做派适应了,只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不免提醒了一句:“明日就是宣旨的时候了,稍微正经一点,别让益州人看了笑话。”
李儒慢慢悠悠地回道:“你大可以放心,我这个人给自己取了带个明字的表字,就是要提醒自己,该清明的时候还是不能犯糊涂的,你说是不是?”
何况怎么会是他被人看笑话?
要被看笑话的当然另有其人。
那被李儒指导着乔亭判断出的可用之人,也就是益州士代表的赵韪,在昨日从驿馆的自己人那里得到了个意外的消息——
刘焉能得到大将军的敕封并不只是长安朝廷单向对他的示好,而是双向的选择。
他预备将自己的幼子送往长安作为人质,意图达成与长安朝廷之间的
() 联合。
长安这边接下了他的好意,
这才做出了投桃报李之举。
之所以可以让他只送个小儿L子,
实是因为,对比袁绍和公孙瓒,刘焉的表现已算是极好的了。
至多也就是那张鲁给凉州惹出了点麻烦罢了。
总归刘焉此人一没有僭越之心,二没有支持邺城朝廷,三还是大汉宗亲。
看在两地之间未来还得维持不少往来交易的份上,不必用那等严苛的限制。
赵韪收到这消息却当即变了脸色。
将小儿子送去长安为质?
这对刘焉来说或许是个不太难办到的要求,对赵韪来说却绝不是!
在这几年间,刘焉表现出对东州士的偏袒已越来越分明。
可他们益州人为他安稳坐在成都所花费的心思,难道就很少吗?
若不是董扶告知于刘焉益州之地大有可图,刘焉此时怕是已经成为交州牧了。
又若不是他们这些益州士的扶持,在他聚拢起手中的东州兵之前,便早已被益州南蛮、叛军与豪强吞吃个干净。
这世上没有这么卸磨杀驴的事情!
要不是刘焉身中的箭疮,在赵韪所买通的医者告知之下,大概有上个两三年便会恶化,他又恰好有一个和益州士相处融洽的儿L子,赵韪早就想给刘焉一个警告了。
但现在……现在他居然想将刘璋给送去长安?
在得知前来益州宣旨的使者还专门拜访过刘焉的几个儿L子后,又得知李儒这几日间频频出入了蜀绣店铺和酒馆,问询蜀中的米粮亩产,很像是一派要做买卖的样子,赵韪对这个消息越发深信不疑。
现在的情况着实不妙。
刘焉的长子刘范一旦接位,所奉行的必然是刘焉的全盘意思。
东州兵的规模又逐渐扩大,扼守住了益州的关窍之地。
偏偏一部分被分化出去的益州人还未曾反应过来刘焉的谋划用心,反而簇拥在刘焉的身边,成为自己人的障碍。
这样一来,他唯一的机会就在刘璋的身上。
可一想到明日宣旨完毕后不久,使者可能就会将刘璋给带走,让他这大半年间和刘璋接洽所带来的成果付诸东流,他就只觉一阵心急如焚。
不行,不能让这件事被促成!
他必须想出个扭转局面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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