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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说:“今日休息,学棋谱吧。”
“欸?”杨婵惊奇地说,“祖母还有棋谱?”
她以为玄女手里出了兵书就是经书,好像一辈子都在修行上较劲,竟然有这么闲情雅致的东西。
玄女拍了拍这本已经沾了灰的棋谱,解释道:“修道除了修习仙术,更重要的是修心。”
“心?”
“是,心性至坚的人能走的很远很远。”
杨婵“哦”了一声,笃定地说:“那祖母一定是心性至坚的人了。”
在杨婵眼里玄女是无所不能的,她活了很久又博览群书,无论是才学和法力都是至高,即便卧床不起,随意施展出来法术都让人惊奇,然而,她对这些旁人这一生都难以达到的成就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淡淡的,不以为异常。
杨婵总是在可惜,这样一个人竟然就缠绵病榻,受困一隅,连自由行走都做不到,偶尔以己度人一下,建议玄女出门走走,但是玄女就真如她所说,已经对外面的一切失去了兴趣,不打算费力气去看一些她早已看厌的事物。
玄女听到杨婵的彩虹皮,不以为意,她反驳道:“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心性至坚。”
“只要活着,就一直在修行。”她说,“而道路不停,也总有一天会遇到修行路上那一座翻不过去的山。”
“就如我,就遇到了一座山,”她没什么表情地说,“但这座山我没打算翻过去。”
“为什么?”
“婵儿,有些东西遇上了你就知道可以还是不行了。这座山,我不行、不能、不想翻过去。因为,这座山在我遇到它的那刻时……”
“我道心就已经毁了。”
杨婵愣了愣,过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涿鹿吗?”
玄女不答,转而说:“这两年虽然时间紧张,但你很刻苦学了很多,想必阴符经的内容已经了悟了个七八了吧?”
杨婵还没回答,玄女紧接着又说:“婵儿,我只教你这么多,其他的,我不能教。”
“为什么?”
玄女回:“我和母亲走杀生之道是因为不得已,如今,二界秩序已经安定下来再没有当年那么混乱,你无需为了和平与秩序而去放弃些什么。”
“你既然有一颗赤子之心,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它。”
玄女摸着胸口的位置,她满脸病容,神情却十分坚定,依稀可见当年驰骋沙场,杀伐果断的战神模样,她告诉杨婵:“务必,问心无愧,光明坦荡。”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杨婵,直到杨婵应下承诺,她说“好”。
外面天光已大亮,外面的阳光借着纯白的雪折射进来,玄女靠卧在黑暗的角落,早已不配被光明照耀,而杨婵正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她有一颗赤子心肠,晶莹剔透,站在雪光中反而成为刺目的白光里最为温柔也最闪耀的光芒。
玄女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尚且一往无前的自己。
她眼中闪着水光,留念着再也回不去的时光,许久,等到杨婵喊她,才缓缓回过神,拿着棋谱,摸着不知何时靠到床边的杨婵的小脑袋,说:“我教你下棋吧。”
杨婵乖巧地点了点头。
杨婵虽然天赋有限,但十分刻苦,玄女嘴里消遣事物的棋显然被她当作了正事,她抱着棋谱,坐在玄女对面,挨着一张狭窄的小桌子,一边翻棋谱一边下。
玄女许是跟连棋都看不懂的家伙下过了,底线非常低,脾气非常好,就算杨婵一手棋要下一盏茶多的时间,也耐心地等在一旁。
玄女还是执白子,在看到杨婵冥思苦想的时候,道:“若是算不出来就跟着你自己的想法来吧。”
“可是,”杨婵可怜巴巴地说,“我认真地下就已经被祖母吃了数子,如若不认真地下不知道又要损耗多少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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