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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太平逞心机,誓要搅黄婚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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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寝宫里帷幕帘榻,焕然夺目。

一架紫檀木的五屏云纹梳妆台上,置着一口菱花玉珠铜镜,正映着太平公主那张妩媚动人的面孔。

她娇躯前倾,绫罗裙崩的紧紧的,勾勒出熟美女人充满张力的弧线。

太平睇着镜中,突然打开了镜奁,梳妆台左侧的门儿无声地开了,里边滑出一个铜制的小玩意。

……

踏踏踏——

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响起,太平停止哼哼卿卿,往上乱耸乱颠的纤腰收拢,哑声道:

“进来。”

一个梳着峨髻的宫婢推开珠帘帷幔,弯腰福礼,“婢子拜见公主殿下。”

见是自己安插在皇宫的眼线韵儿,太平被打断的怒意消弭不少,淡淡开口:

“免礼吧,可有什么要紧事情汇报?”

韵儿走近前来,压低声音道:

“殿下,中午臧太夫人进宫,还带着生辰庚帖。”

嚯!

太平近蹙柳眉,双手叠放在腿上,显然保持心平气和用了极大的克制力。

“午后,待臧太夫人走后,陛下又召见了韦王妃。”

韵儿紧接着说。

太平脸色完全变了,凝视着她,疾言厉色道:

“你亲眼所见?”

“婢子亲眼目睹。”韵儿用力点头。

当下,太平有些恍惚,心下仿佛打破了醋瓶,又愈发空落落的。

她长发披肩,在寝殿中缓缓踱步。

交换庚帖,意味着定亲,只要一纸诏书通告天下,那侄女跟张郎的婚事就板上钉钉,谁也不能更改。

不行!

侄女这个心机婊,怎么配得上张郎!

张郎跟本宫才是般配的一对,本宫连口粮都给他吃了,他岂能辜负本宫的一片真心。

从私人感情方面,她心心念念着张郎,当然不想看到张郎娶别人。

从政治角度,侄女代表着庐陵王,显皇兄是她争储路上最大的阻碍。

如果张郎成为显皇兄的女婿,会不会因此改变政治立场?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而且据她观察,侄女这个心机婊年纪虽小,但对权力颇为热衷,万一跟张郎吹枕边风怎么办?

太平越想越是不忿,她一咬银牙,已经下定决心。

一定要搅黄!

不择手段!

……

傍晚。

内苑,上官待诏值班的宫殿里。

殿阶,太平挥手屏退身后宫婢,腰肢款段走了进去。

正在翻阅边境常关税资料的上官婉儿听到动静,微微欠身。

“婉儿,本宫淘到一件好东西,特来相赠给你。”

太平微微一笑,纤纤玉指从香囊捏出一颗香丸:

“这是中山王小姨配置的含香,用料精致,香气持久清新。”

上官婉儿忙接过后道谢,她知道殿下不单单是来送含香,便端起茶壶沏茶。

两个熟美佳人侧坐于软榻上,如同好姐妹聊着保养知识,洗澡洗脚该擦什么啊……

聊天火候到了,太平故作随意道:

“婉儿,听说臧太夫人要跟庐陵王府结亲?”

上官婉儿睫毛微颤,语调轻柔的说:

“好像是有这回事呢。”

“唉。”太平突然叹息一声,将茶杯放下,幽幽道:

“显皇兄好算计啊。”

上官婉儿眨了眨眼,当即就跟了一句:

“殿下,你是说政治联姻,庐陵王想拉拢中山王?”

太平轻轻颔首:“显而易见。”

略顿,她惆怅道:“政治联姻,本宫深受其苦。”

上官婉儿没接话,殿下和武攸暨相当于仇人,别说同房,成婚以来,同席用膳都几乎没有。

太平调整了一下微表情,眉宇满是愁郁:

“本宫担心裹儿步本宫后尘,她是本宫侄女啊,本宫怎么忍心看她接受政治联姻?日夜承受煎熬的苦楚?”

上官婉儿心思聪慧,立刻知晓太平的意图。

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道:

“殿下,庚帖都互换了,这桩婚事怕是定下了。”

“不行。”太平脱口而出:“裹儿有心仪的对象……”

说着立刻掩嘴。

上官婉儿坐看太平飙戏,旋即装出八卦的模样,瞪圆了杏眸:

“是谁啊?”

太平略一迟疑,懊恼的说:

“既然说漏嘴了,本宫也不瞒婉儿了,武三思的侄子武延光。”

“什么?”

上官婉儿霍然起身,惊得酥胸起伏不定。

这究竟是殿下为了拆散婚事胡编乱造,还是确有其事?

她倾向于杜撰诽谤。

不过殿下此举,也极其符合她的意愿。

看到臧太夫人手持庚帖,她酸溜溜到情绪都快失控。

另一方面,凭上官婉儿的直觉,李裹儿绝对是个容不得人的狠角色,此人做张郎的正室,对她而言危险系数太高。

现在殿下愿意打头阵,那再好不过。

“怎么了?”太平打断上官婉儿的沉思,板着脸嘱咐:

“一定要守口如瓶。”

上官婉儿“嗯”了一声,压着嗓子道:

“殿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平轻轻抖着修长双腿,斟酌措辞:

“本宫也是听宫婢随口一聊,称两边丫鬟来往频繁,还时常有包袱馈赠。”

上官婉儿装出惊讶万分的表情,心中却觉得好笑。

什么随口一聊,殿下你绝对是监视安乐郡主一举一动,终于找到一个微不足道的把柄。

丫鬟往来,就断定安乐郡主心仪武延光?

这已经不是胡说八道,而属于污蔑陷害的范畴了!

“兴许两人真有点情愫。”上官婉儿点了点下巴。

太平一喜,接着道:

“所以本宫才要阻扰中山王跟裹儿的联姻,本宫不能让裹儿日日夜夜泪满襟啊。”

上官婉儿闻弦知意,犹豫道:“可我能做什么……”

太平皱着黛眉,循循善诱道:

“本宫不忍拆散裹儿跟武延光的金玉良缘,待会就进宫向母皇谏言。”

“婉儿,母皇若问起此事,你要站在本宫一边。”

上官婉儿垂眸咬唇:“殿下,婉儿可不敢。”

太平盯了她几秒,婉儿性子谨小慎微,也许真不敢欺君。

但此事,母皇一定会过问婉儿,如果口供不一,引母皇怀疑那就糟糕了。

太平咳嗽一声,端正身姿,神情严肃道:

“婉儿,咱们年龄相仿也算半个闺中密友,你就不能帮帮本宫么?”

说着一把搂住上官婉儿温润丰腴的娇躯。

这在是暗示她们曾经假凤虚凰的美好情意。

上官婉儿一点就透,脸上表情变幻几次,最终无奈叹气:

“行。”

太平眉眼弯弯,在婉儿腰间掐了一下,“还是婉儿体谅本宫。”

上官婉儿垂下眼帘,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那本宫先进宫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本宫一定要让裹儿幸福!”

太平边说边整理妆容,而后告辞离开。

直到轻快的脚步声远去,上官婉儿才展颜一笑。

以她敏锐的政治洞察力,殿下这一招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

丽春台。

戏伶的腔调声音悠扬,越调婉转,舞姬一会儿转着圈,一会儿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武则天听戏听得入神,直到太平走了进来。

“母皇,听说中山王打胜仗了。”

太平激动的跑到锦榻,几乎将个凹凸有致的身子,生生挤进武则天怀里。

武则天推开她,没好气嗔骂道:

“就这?子唯打胜仗就跟吃饭一样稀疏寻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太平美目流转,缓缓低垂臻首,往武则天胸膛上靠去,语气柔软道:

“儿臣年幼时险些嫁到吐蕃,靠出家才躲过蕃人的求亲。”

闻言,武则天轻轻颔首,笑了笑:

“当年求亲的就是如今吐蕃赞普赤都松赞。”

提到这个人,她嗤鼻道:

“令月,当年吐蕃嚣张跋扈,这个赞普还称自己是世上最强大的男人。”

“如今看来,妥妥的窝囊废,掌舵一个国家的帝王,竟然什么屈辱条款都肯签。”

“朕都不需要出手,子唯就能让他跪地求饶!”

武则天说着还挥了挥手,神色满是自傲。

“嗯嗯。”太平抿唇笑道:“中山王替儿臣出了一口恶气。”

听到此话,武则天表情慢慢消失,盯着她:

“是替朕!”

看着京剧变脸的母皇,太平鼓了鼓腮帮不说话。

“当然,顺带帮你灭了灭赤都松赞的气焰。”武则天淡淡道。

太平换了个姿势,想帮武则天捶背。

“令月。”武则天突然抬手细细触摸太平的眼角,皱眉道:

“看脸蛋还是红扑扑透着光亮,可皮肤终究没前两年滑腻细嫩了。”

太平表情僵住。

她原本就嫉妒李裹儿的青春容貌,心里头酸楚万分,母皇大人还要补刀!

太平受到深深的刺激!

“还有这。”武则天托举着太平饱胀的良心,左瞧由瞧得出结论:

“略微下垂,朕派宫里几个绣女去你府上,给你做几件合适的肚兜。”

一股悲伤袭上太平心头,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

她从来不会妄自菲薄,她知道自己的美貌,三十岁的人了还有这样丰硕饱满的体态也足以自傲。

可偏偏母皇提及身段,真真是……

太平挺直腰板,娇哼一声。

“呵……”武则天轻笑,转而正色道:

“你提到少女时入道观,应该知道阴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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