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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诛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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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话,赵奇先开口:「就是你见到邪祟了?」

陈三咬赶紧站起身,但整个人还是贴着墙的:「是丶啊,也不算是……」

赵奇在屋内走了几步,又皱眉看看两口缸与一盘灶:「什麽样的邪祟?」

「仙师,也不算是邪祟,是……是我奶……」

赵奇停下脚步,转脸盯着他陈三咬。陈三咬赶紧垂下脸:「真是我奶,我奶前年刚葬下了,我想着,是不是想我了……也怪我这些年没给她烧什麽香烛纸钱……」

「这就是邪祟。」赵奇打断他的话,「什麽时候瞧见的?」

「昨晚上,昨晚上我正……」

「行了,闭嘴。」赵奇又将屋子打量了一圈,走到陈三咬的床边站下了。

陈三咬以为赵奇还要问他话,将肩膀缩了,靠着墙稍往更远处蹭了蹭。但李无相已快步走到床边,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扯住床上的破烂被褥,先翻动几下卷了,又提起塞到床底下。被褥之下是铺垫的稻草,有一股经年的霉味儿,他就又迅速将稻草也一并收拢,也归置到床下,露出空荡荡的床板。

陈三咬瞪着李无相,又摸摸自己的脑袋,像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正要张嘴说话,却看见赵奇已上了床在床板上盘坐了,就立即又闭上嘴。

李无相也不看他,将剑抱在怀中,站在赵奇身边。赵奇在床上坐稳了,将衣裳前摆平平整整地盖在腿上,又从身边捡起一根稻草。而后拇指与无名指一弹,那根稻草嗖的一下射出,灶台上的油灯应声而灭。

「等它来。」赵奇闭上眼,沉声说,「我看看是什麽货色。」

屋子里安静下来,仅剩从破烂窗棂里透进的微弱夜光。但李无相心中倒是起了些波澜。

有关技击的技巧,在原本的世界中他也能算是个半个专业人士,但刚才赵奇的那一手却着实叫他震撼了,甚至比当初用符纸化成大鬼来魇住自己更加震撼——这种事他从前是道听途说丶本身没有涉猎,并无太确切的认知。可刚刚「弹指飞花」这一招,却叫他意识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一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从前已知道赵奇虽然境界与自己类似,但会挺难对付。可这一刻他觉得,赵奇该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更难对付。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床上的赵奇——他在黑暗中默然端坐丶微阖着眼,似乎并不怎麽担心一会儿会怎麽样,整个人极为自信……也不知道从前类似的邪祟处理过多少。

要这麽想的话,赵奇算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师父是赵傀,因此李无相之前将他设为假想敌。可这麽些天接触下来,赵奇此人除了性子不大好之外似乎也没做过什麽坏事。倒是在山上苦候十几年丶又下山寻师丶甚至还除过不少邪祟……这些事似乎又说明他人其实还不坏。

要没有赵傀,或许这真是个还算不错的师父……

一声轻响,瞬间将他的思绪打断。李无相立即转脸朝窗口处看去,陈三咬也身子一缩,直接蹲在地上了。

一个影子被夜色投在了窗户纸上。看着像是个人,慢慢贴近了窗子。但那人的脑袋却像是正在寻食的鸡,飞快地来回转动着,仿佛在急切地寻找什麽声音。

然后,这东西将头贴在窗户上不动了。

赵奇仍旧默然无声,李无相也屏息凝神,但陈三咬即便双手死死地握着棍子,却也仍忍不住轻轻出了口气。

窗外的东西立即将脑袋撞上了窗框,似又抬起双手拉扯,将窗户扯得匡匡作响。拉扯一气见这窗户始终只是略开启些缝隙,便又拿脑袋来撞丶来挤丶拼命往窗内探。李无相因此瞧见一只漆黑的丶闪着微微萤光的眼睛在窗户缝隙中晃来晃去,似乎要看清楚这屋子里究竟藏了什麽人。

这麽折腾了一气,见窗户还是不开,影子忽然从窗户上消失了。下一刻,门板又被撞得匡匡作响,似是那东西来过来拉扯门板了。

李无相记得进来的时候门并没拴住,只是虚掩着的,现在外面的东西也是在向外拉,却总也拉不开——这叫他想起来赵奇用符纸来试自己的那一夜。那大鬼也是这样将门窗吹得直响丶吼叫着让自己叫它进去……这里该是有什麽讲究的,未得允许,邪祟之类的东西没法儿进屋?

但就在这时候,蹲在地上的陈三咬似乎终于被吓得慌了神,忍不住哆哆嗦嗦地小声开口:「奶丶奶,你别……」

这话像什麽咒语一般,门外的东西稍安静了片刻,咣当一声把门推开了!

赵奇便在这一刻睁开双眼,直视着走进门的东西。

那是个瘦小佝偻的老人,穿着寿服,但行走时极为灵活敏捷,倒像是一只野兽。它一走进屋就立即痉挛似的转着脸,迈着碎步往米缸那去了。凑近缸口看了看,立即用双手去抓缸里的米糠。可这麽抓了一气,每回双手都只从糠中穿过,带不上来一星半点儿。

它就又将腰直起了,走到灶台前趴下,将脑袋探进炉灶内开始吸气。

那灶里有许多未掏乾净的灰烬,也一整天没开火了。可它去吸时,那灶里的飞灰没扬起来,倒是灰烬中忽然现出了点点极微弱的火光,尽数被它吸入口中。

直到此时,赵奇才忽然冷笑一声:「好个邪祟,已经知道受用香火了。」

恶鬼伏在原地没起身,脑袋却猛然转了过来看向发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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