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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命定归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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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命定归宿

薛闲亭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是个孝顺孩子,每日晨昏定省没有一日缺漏过。

高氏一向深居简出惯了,上京大小各等宴她能推则推,除了到庙里烧香,道观打醮,真是很少少出门。

但这两天她每天往外跑,薛闲亭问了才知道是去了淮阳郡主府。

那位淮阳郡主为人如何,薛闲亭有所耳闻,实在不像是个长辈样子,倒是她的郡马爷还算是君子。

他仔细想来,他母亲以往同淮阳郡主府也并无往来,担心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才问到了高氏面前去。

要给他相看人家选妻子这事儿,高氏一开始的打算是瞒着他。

横竖有赵盈松过口,等赐婚圣旨拿到手,她也不信薛闲亭不顾广宁侯府上下几百口人,真干出抗旨不尊这样的事,再不济,赵盈总能劝得动他,说服得了他。

如意算盘打的好,现在却又改了主意。

他去问,高氏就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令高氏感到意外的是,他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就那样面色平静的走出上房院,走出了侯府。

高氏不放心,派人跟着,知道他是往司隶院寻赵盈之后,反而松了口气。

赵盈今日算得上清闲,一大早徐冽悠闲自得的送了两笼包子过来,她吃着还挺有胃口,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徐冽更是见她心情不错,说请她中午到将军府吃顿饭。

弄得神神秘秘的,赵盈看在他一大清早跑腿的份儿上就答应了他。

书夏掖着手打帘子进门那会儿,她正捧着一本棋谱在翻看,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

丫头脚步就放的更轻一些,回话时候声音也压低了:“世子来了,可没直接进府,反而叫人来通传。”

赵盈皱着眉头把棋谱反手扣在美人榻上:“谁惹了他?”

书夏丫头说不知道:“回话的小丫头说,门上当值的婆子瞧着世子神色如常,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一个犯毛病,两个犯毛病。

赵盈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够了。

徐冽回京有日子,好容易老实下来,杜知邑也去了福建,然后就轮到薛闲亭了?

她一天到晚烦心的事情忙不完,这几个是来给她添堵的?

赵盈的好心情登时散了大半:“去告诉他,这门爱进不进,还等着我出门去迎他呢?”

书夏抿唇,这话倒更像是在赌气。

可她做奴婢的不好说什么,诶着应了一声转头就往外走。

刚走出去三五步,赵盈叫了声等等。

她好像早猜到会如此,本来就走的极慢,步子也不大,这会儿驻足,又转过身来:“公主?”

赵盈摸了摸鼻尖,想了片刻,还是翻身下了美人榻。

书夏上前去,半跪在她脚边,替她穿好绣鞋,才跟着她一块儿出了门。

见着人那会儿赵盈觉得门上当值的婆子说的的确不错。

薛闲亭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他就站在后角门的门口,只身一人,身边连长随小厮也没带。

赵盈四下环顾一圈,却在长街不远处的古槐树后看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跟踪?

她拧眉:“有人跟踪你?”

薛闲亭雷打不动的神情没变过,也不说话。

赵盈啧声,退半步,把门口让出来:“进不进来?”

他终于动起来,提步进门,又径直过了赵盈身前去。

的确是受了气,而且这气八成和她有关。

但她近来并没有——

赵盈灵台登时清明,朝薛闲亭背影盯去一眼,恍惚间猜到他今日来意。

进了小花厅赵盈就把人都打发了出去,根本连茶都没打算给他上。

薛闲亭坐在她对面,目光落下的地方……

那地方之前摆的是十几盆铃兰,司隶院刚建成那会儿他送来的,是从他那个别院里精挑细选了十几盆上好的送过来。

后来花期过去,光秃秃的就剩下个盆,赵盈觉得实在不好看,就叫人挪了出去,打算等到今年铃兰盛开的时候再挪回来。

赵盈看他那样的目光,一时只觉得喉咙发紧。

她无声叹气,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好像没有要开口的打算,而原本觉得薛闲亭实在有毛病,跑到司隶院来闹脾气的那点子不满,在这一刻到底被愧疚感给生生压下去。

她抿唇,脆生生问:“你都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像是触到薛闲亭全身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一击即中。

他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冷颤,手臂动了下,接下来的动作更让赵盈心酸。

七尺男儿,如玉郎君,坐在她面前,环着双臂,抱紧了自己。

赵盈心口堵着一块石,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应该狠心的,应该要再狠心一点的。

对杜知邑,对徐冽,她做的都很好。

“薛闲亭。”

他终于有了些反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中有眷恋不舍,也有疑惑不解:“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太了解赵盈了。

因为了解,才会更加心痛。

换做别的女孩儿,多半因长辈开口,又是这种事,不好拒绝,更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就只能点头答应下来,绝不是出自本心的。

但赵盈不一样。

她不愿意,谁也不能强逼于她。

所以母亲告诉他,来日赵盈会替他求一道赐婚圣旨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他原本应该生气,愤怒,把能看到的东西砸个稀碎来发泄他心中怒火。

可是那一瞬间,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他漫无目的的走出母亲的屋子,走出侯府,然后就一路走到了司隶院来。

不进门,叫人传话,那不是赌气,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他还能做些什么。

其实只是他的不甘心和不死心罢了。

赵盈深吸口气:“不然你想怎么样呢?”

她不答反问,薛闲亭的手臂更收紧了:“元元,我不娶妻也不会影响到你,为什么要答应我母亲?”

赵盈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视线定格在了他的面容上。

他原本就带了些并不阴柔的女相,眉宇之间放柔和的时候是说不出的缱绻多情,此刻更平添些许伤怀,其实是很可怜的模样。

赵盈的确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把薛闲亭和可怜这样的词放在一起。

至于他问的为什么——

她稳下心绪:“你今天过来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我安慰你?”

薛闲亭苦笑:“真不愧是你啊。”

她就明白了。

想了想,也没了正经的坐相。

两条腿一块儿往上抬,脚后跟踩在了太师椅上,双膝并拢在一处,长臂一环,抱住膝头,身体微微前倾,下巴顺势放了上去:“我第一次学会坐没坐相,就是你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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