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再给老娘续十杯!(1 / 2)
初一清早。
天还是乌黑乌黑一片。
咚咚咚。
“起床!儿砸!等会儿要上山去!”
许晚云穿着一身睡衣,敲响房门,在听见房间里边豫南含含糊糊的应答声后,才下楼准备早饭。
磨磨蹭蹭二十分钟后,边豫南和姜瑜曦穿好衣服做完洗漱下楼。
边哲明和姜芸动作稍快一些,已经吃起了早餐。
边豫南随手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豆浆。
已经吃完早饭,在一旁准备香烛和纸钱的许晚云回头催促道:“快点吃,等下马上要去挂坟的。”
“这么早吗……”
姜瑜曦迷迷糊糊地眨着眼睛,看了看门外的一片乌漆嘛黑。
再看了看手机。
这才五点半啊!
边豫南吃完包子,乐呵呵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随后便上楼,给两只猫咪准备早饭。
太阳才刚从地平线爬起,露出一点点光亮,后山上的墓园前,便站满了人。
村中老老少少都起了个大早,有的吃了早饭,有的没来得及,饿着肚子上了山。
边豫南快速地瞄了一眼。
张叔正站在宏叔身后,却不见那个恶妇,以及两个熊孩子。
想来是昨天出了大丑,自觉没有脸面在村里待了,便灰头土脸地逃了出去。
张叔此次回乡除了与宏叔他们叙旧以外,也是想着给自己的父亲上个坟,至少告知对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况。
此时晨光初现,山间雾色凉白。
姜瑜曦缩着脑袋,小手藏在边豫南的手心里,一阵冷风吹来,她又缩了缩脖子。
“喏,拿着,跟在我后面,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边豫南从宏叔手中分得几根线香,从中又分出三根,递给姜瑜曦。
姜瑜曦接过线香,乖巧地点头,跟在他身后。
墓园内除了村民的亲人前辈以外,也有当年壮烈牺牲的烈士。
如若人人只祭家亲,烈士墓前就被冷落。
所以怀宁村有个规矩。
每年清明与春节上坟,每个来上坟的人,都需手持三根线香,在烈士墓碑前三块青石板处跪拜三下,随后将线香插入坟前土中。
之后才是各家各户祭拜家亲。
作为怀宁村当下主事之人,宏叔在烈士墓群前烧好厚厚几摞纸钱,并点上了一把金香红烛。
边老爹跪拜结束后,边豫南便在原位跪下,双手秉香,目视碑文深深一拜。
随后又变为右手持香,双手贴于身旁两侧地面,身体前伏,伏至额头离地二三厘米处后再直起身子,重复祭拜动作。
边豫南祭拜结束。
姜瑜曦懵里懵懂地拿着线香,也在他原先的位置跪下,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后就要磕头,被旁边的宏叔叫住。
“你莫磕,只拜,结了婚的才磕。”
“啊、啊?”
姜瑜曦愣了愣神,呆呆地看了看宏叔,又看了看边豫南。
边豫南尴尬地抠了抠脑袋。
“你听宏叔的。”
“好吧。”
姜瑜曦诚心诚意地又拜了两拜,这才起身,将线香插进坟前香土。
随后走到边豫南身边,暗暗掐了他一把。
“你不是说让我跟你做吗?”
“咳咳,我那个,我又不知道没结婚的不用磕。磕了也没坏处啊,反正咱俩也是要结婚的,早晚的事,咳咳……”
“哼!我要是生气了,就不跟你结。”
“啊?你不跟我结那你跟谁结?”
“等我不生气了再跟你结。”
“那你现在是生气了?”
“我现在是饿了……”姜瑜曦摸了摸小肚子,一脸忧郁地目视前方。
刚刚出门被催得急,她只吃了一个素菜包,连豆浆都没喝几口。
昨晚看完无聊的春晚,又熬了一个小时才睡,结果五点钟就被喊醒。
又困,又冷,又饿。
“拖板过来,还站在那干什么!”老妈朝他喊了一声。
边豫南应道:“来了来了!”
随后牵起姜瑜曦的手一起过去。
祭拜家亲。
他们要祭拜的只有四个墓,边豫南的爷爷奶奶,边哲明的爸爸妈妈。
没有其他的亲戚,边豫南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哪些血缘关系上的亲戚,如果不算血缘,他或许得从头到尾把墓园里的墓拜个遍。
跪伏在爷爷墓前,边豫南又难免地想起了许多事。
老爹在一旁,一声不吭地倒着酒,老妈脸上挂着笑,跟公公婆婆絮叨着去年发生的大事小事。
边豫南也给爷爷倒了酒,自家酿的梨花酒。
爷爷喜欢喝酒,但喝的都是高度数的白酒,往往喝个几杯就面红耳赤,哈一口气就满是酒味。
那时每次他一喝酒,奶奶闻到那股味,就皱着眉不准他爬上床,让他自己带着草席睡门外去。
后来身体不好了,爷爷戒了白酒,喝起了自家酿的米酒。
但奶奶还是受不了酒味,即使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酒味仍是她生平最讨厌的味道。
于是她偷偷往爷爷的酒坛子里洒了一大把梨花。
一大把是多少呢?
那时奶奶慈祥地笑着,脸上露出了些许少女般的狡黠,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大把梨花洒下去,酒坛子的封泥都不用糊了,堵得严严实实。
后来爷爷喝酒时,总能闻到一股压过酒味的梨花香。
起初他是很生气的,甚至跟奶奶红了脸,可没过多久又不情不愿地去哄了她很久。
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梨花酒的味道,也常常偷溜去别家蹭酒。
直到奶奶离世。
回到家,爷爷茫然无措,像个迷了路的孩子,跌坐在摇椅上呆愣了一整个下午。
那时梨花盛开,满山银白。
爷爷的酒坛子里,又塞满了梨花。
好似那年,她满是恼意,自顾自嘟囔着,将一把梨花丢进酒坛之中,随后露出了窃窃的俏皮狡黠。
……
下山后。
姜瑜曦缠着边豫南,终于拿到了一杯梨花酒。
她浅浅抿了抿,没察觉多大酒味,只有一股淡淡的甜意留在舌尖。
这让她又大胆起来,仰起雪白玉颈,本就只有一个塑料杯容量的梨花酒被她一饮而尽,一滴酒液从她唇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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