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三道关卡(2 / 2)
夏悠悠观察过,这林子里,不仅树木长得一样,连地上石头的摆放位置、哪怕是随意一个小土坑,都像被人精心设计过的。虽毫无章法,却都有其存在之意义。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这地方我是不是之前刚刚来过的感觉?须得需得是十分熟悉这里的人才能知晓进出的具体路线。
此番,他们这一行上百人,有李叔和吕思清在前面开路,走的还算平顺。虽然没有触发任何的机关,可这地方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和压抑感。
而且这林子里居然连一只活物都没有。至少他们走了这么久了,连一只飞禽走兽都没有遇到。可见,可是有原因的。
这样的机关最隐秘,很难被别人发现,却可以伤人于无形。往往你不知不觉就容易走进来,等回过味来时,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与萧恒此前的推算一致,他们穿过的这座林子,还只是一个开始。
翻过了这座山,林子的尽头,又是一片由无数黄土沙丘构造成的地界。山丘高低错落,形状各有不同,分散在面前,不计其数。使得放眼望过去一片金黄,根本看不到边。
单从这沙丘的排布来看,很像萧恒他们几人之前在一桩案子里所见过的一种阵法。将阵法与山丘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地势机关。那么这山丘当中的一土一石之摆放位置,都极为重要。若是不小心移动或者是走错了,轻则迷路,重则,会触发阵法,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不过好在他们这次,并非是一个入侵者的立场来此。也不用费心想着如何找到正确的路进去,只需跟紧了前面的人即可。
即便如此,也废了好久功夫,绕来绕去,吃了满嘴的沙土。好不容易走出去,都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看到一条十几丈远的河横在面前。
河上吊着一座木桥,最多只能容纳两三个人并列通过。桥下的水是一片清澈的碧色,看着就如同藏有宝石埋在下面一样,很好看。
夏悠悠看着这河水走神,根本都没有注意到,吕思清那小鬼什么时候从队伍的最前头跑到了后面来,突然一张口,吓了她一跳!险些滑倒。多亏了一旁的顾清和萧恒二人,一左右将她给扶住。
“夏姐姐可千万要小心了,走在这桥上,定要留神,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他顿了顿,突然换了一副口吻:“你们可知这水中都有些什么?”
眼看着这小鬼又要开始卖关子,夏悠悠想也不想便答道:“不会又是什么,能顷刻间将人吞没的怪物吧?”
她想起先前在地下暗河中、险些要了他们性命的食人怪鱼和大家伙们,瞧着面前这汪水,风平浪静的,应该也藏不了那么大的东西。
“当然不是。若是什么活物,人掉下去,尚且还有逃命和喘息的机会。”吕思清说着,往桥下快速瞥了一眼:“这水底下放着的,全部都是半人多高,磨得尖锐、排列紧密的石锥!人一旦掉下去,都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便能直接被这底下的东西给穿了个对穿,瞬间丧命!”
他说着,又变回到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也是我们姜国的最后一道防护,这条河几乎环绕着姜国,若是真有外敌能闯过先前那两道关卡,进到这儿来。我们只需在对岸放上一把火。将这木桥给烧断,他们便再无别的法子能过来。就算是游过来也不行!”
“怪不得。”夏悠悠小声念叨了句。
她先前还觉得,这河水宽阔,底下又有那么险要的机关,怎么就修建了这样一座木桥?很不稳妥安全不说,也容易坏,到时候还不好修。如此看来,木桥虽不能维系多年,却可以在发生险情时,很快烧毁自保,倒也是最保险不过的了。
“哪儿能呀!我看这一关卡虽难,却也用不上。刚才那两关多难呀!除非有人带路,否则根本走不进来。”夏悠悠说着话本是在感慨。不料吕思清却突然提高了音量:“走进来了也不怕,只要不怕死,就尽管来。”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似乎意有所指。
夏悠悠当即就想到之前萧恒提示过她,使团的队伍里混入的还有其他人。想必这件事吕思清和李叔他们也知道,这话就是为了说给那帮人听的。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快走到了桥头。
吕思清也从方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一手拽着顾清便加快了步子:“翻过这个坡,就是姜国的城门了。前几日,李叔就已经传信回来,告诉了他们我们的归期,想必这时候,秦叔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接风的酒席在等着我们呢!
说到酒席,连夏悠悠也觉得有些饿了。
这长达两个月的路程,除了偶尔能到一处地方停下来好好吃一顿,其他时候,都是随便对付的。听吕思清念叨了一路好吃的,她这会儿更馋到不行。
想到这儿,大家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一路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进发。只是这才刚没走几步,吕思清便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一处,像是被定住了,整个人的表情都被凝固住了,动都不动一下。眉间似乎凝结着什么东西,看上去怪的很。
“怎么了?不是饿了吗还不走。”夏悠悠说着。也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条和城门截然相反的道路,道虽然修的宽,也没什么杂草,道上却没什么人。只能看到一个约莫不到二十岁的小娘子,正扶着一个男子沿着道,往对面山上走。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说不上来的奇怪,特别是那个男子。
带着斗笠,看不出具体的年龄和长相。上半身却被绳子捆着紧紧的,整个人走的很僵硬,很不自知。像是无意识的在被身旁的人牵引着往前走。
“此为何意啊?莫非是贵国的风俗不成?”夏悠悠拽了拽一旁的吕思清。
“王五。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王五。”后者终于有了反应:“他旁边那个,是后来王家给他买的媳妇,本意是想帮他冲冲喜,可谁知他就一直没再好。”
夏悠悠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冲喜这种说法,她早有耳闻,这种事也很常见。
按照之前所说的,王五的年龄应该与吕思清的父亲差不多大。约莫三四十岁,而这位小娘子,瞧着却极为年轻,似乎不到二十。无论是相貌、年龄、乃至是生活能力,都是极为不匹配的!更何况这王五还是个傻的。
实难想象,这小娘子日日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生活。会是怎样的感受?
说到底,这两个也都是可怜人。
一个是实打实的能感知到的可怜,一个是无意识的可怜。
“那他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这条路,是去往南山的。他们想必是去南山道观里,找先前那位道人了。自从王五再次犯病之后,王家人就隔三差五的,会去一趟道观。要么就是碰到许道人不在。要么,就算是许道人回来了,他也是闭门不见,说什么都不愿替他诊治。据村子里的百姓们说,是王五先前破了他的规矩,所以才导致病发的,他便不愿再出手了。”
“既然有救人的法子,何必拘泥于这些。要我说,这位许道人也是一个古怪执拗的人。”夏悠悠忍不住开口。
“小点声,可千万别让李叔他们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否则他定要责怪的。”吕思清轻声道:“许道人在姜国都是极有威望的,虽然性格古怪,却不是那狠心之人。想来他不愿再出手,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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