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小结巴(2 / 2)
可他们偏要执意留下,偏要过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只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要么就是这地方实在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需要有人看守在这。要么,就是因为他们当年跟什么人有什么约定,哪怕是只剩下一个后代也要留在此处,只是为了完成当年的一个约定。比如说.....比如说等一个带有淡蓝色小花标记的人出现!
夏悠悠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一切事情好像都能够串联上来了。
看来这里就是林慕远当年细心布下种种迷局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夏悠悠从一个将军府极平凡的后院四小姐,变成了见惯了生死、种种离奇之事的夏文书。最后再让她身上带着某种标记,以一种特殊的身份出现来到这里,见到这个张家遗留下来的少年....定是因为这里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等着她去发现。
是会和那个传说中的守灵人家族有关吗?
夏悠悠突然想起林慕远留给她的那本册子。简短的几段文字里,无一不表述着对守灵人家族命运的哀叹,好像人活着就是为了牺牲,就是为了奉献!不管如何,都无法摆脱那种命运!
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异样。这股异样的感觉,并非是在这一刻突然成型的。而是在那日她与萧恒一起读到竹简里的一段描述时,就已经萌生出的。
关于守灵人家族多年以前的那场迁徙,以及发生在那场迁徙途中的巨大变故。他们也曾有过一些猜测。甚至怀疑当时他们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内部的党派争斗、乃至是清洗活动。导致了内部政权和信仰的严重改变!林慕远作为守灵人家族后代中,为数不多的拥有特殊血液的人,她会是属于新旧两派之中的哪一派呢?
这些或许都要等到她解开全部的秘密才能知道了。但根据夏悠悠对于林慕远这样一个现代人的理解,她绝对不会是逆来顺受心甘情愿的沦为族内宗教的奉献牺牲者的!所以她当初设下种种迷局,说不定也是为了摆脱最终需要面临的命运。只是不知道,她具体都是怎么安排的。
大概弄清楚了这些事儿,夏悠悠又一连串问了那张家少年好几个问题。他倒是都一副乖巧的样子。只是要么就只能说出几个字,要么就无论如何都阐述不清,双手比划着些谁也看不懂的东西。
当众人都觉得实在难以在他身上再问出些什么之时,只见那少年摇了摇头,非常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明早.....带你们去。”
这无疑是化解他们目前这尴尬境地的最好办法。毕竟这帮想要弄清楚一些秘密往事的人,面对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却知道许多秘密的人,是再痛苦不过的事情了,倒不如他们自己去查个清楚。
如此决定好,大家便在这草屋中歇息下,等着明日一早出发。夏悠悠满心思都在想她那些心事。而顾清和萧恒二人,更是难得步调一致的安静坐在她的近处,只是静静的陪着。
倒是听得吕思清和李怀二人闹腾得很,他们似乎是对那张家少年非常感兴趣,要想弄清楚这林子中的许多秘密,比如这草屋先前是怎么移动的。可是问来问去,那张家少年对他二人都很不耐烦,总是一副抵触抗拒的心情,懒得回答,双手比划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见根本问不出什么来,二人干脆去查探起那具双眼漆黑的尸体,也是半天也都到底没弄清楚一二。夏悠悠倒不是对这些全都不感兴趣,只是她深知,这世间解释不清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没必要样样都弄清楚。况且她现在对于明天要去那个地方有着更深的好奇。至于茅草屋什么的,就只能往后靠靠,或者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问一问也不迟。毕竟这少年想要学会正常的说话还得再等些时日,现在问来也只能干着急。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很快竟隐约有了睡意。
只是睡得一直不踏实,总是被林子中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吵醒。每次睁眼都能看到顾清也跟着醒了,为了不打扰到他休息,夏悠悠便强忍着不再动弹。这是当她再一次被什么动静吵醒的时候,便看到坐在火堆旁守夜的萧恒有些不对劲。
她彻底醒了过来,坐起身发现他脸色很差。
看了看不远处放着的那具尸体,她心中也大概明白了过来。因为从前的那场病,导致萧恒后来对尸体总是很敏感。先前在督察院的时候就犯过不止一次,最严重时,那才叫一个吓人。虽然后来经过医治,这症状比起先前要稍稍好了一些,但并不代表已经痊愈。今日他们又遇上了这具不知道经过什么特殊处理的尸体,他显然是又受到了影响。
今日她就只顾着自己的事情,都忘了这茬。
夏悠悠有些愧疚,坐直了些,刚想开口,便叫后者看出了心思,朝她笑了笑:“无妨,我先前已经用过药了,眼下只是有些许的发热,等到明日一早便好了。”
看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脸色也不至于太差,便点了点头,稍稍放松了些。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此时应该已经快到下半夜了。便强行摇醒李怀,喊他起来守夜,换萧恒去睡。
次日,夏悠悠刚一睁眼就发现其余几人不晓得什么时候早就醒了,正在各自收拾东西。
萧恒站在茅草屋的门边,正在看着远处的山峦发呆。看脸色,已经比昨天夜里好了许多,看来是真的没事儿了。
她见状也更能放心了些。
一行人准备妥当,便抓紧出发。
这一路要比先前所走的所有地方都顺畅了许多。因为有那张家少年带路,自然而然躲过了许多机关,也免去了不少没必要走的路。这一路上吕思清依旧是一副好奇心很重的样子,一个劲的在问夏悠悠关于那张家少年的事。
“你说,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山里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吃什么,喝什么?他不会还吃虫子吧?”
“不知道。”夏悠悠摇了摇头:“待会你问问他便是了。”
“我才不问。他压根也不愿意搭理我!他看上去可真怪。你说他有自己的名字吗?要不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他说话结结巴巴的,不如就叫他小结巴。”吕思清说到这儿,似乎很满意自己起的名字,一拍手掌作势就要将此事定下来。
大家显然都没有他这副心情,一直没有与他多争辩什么。
起名字这种事,纵使他愿意起,别人愿不愿意叫还另说!若是旁人不愿,那这就不叫名字,他只是个绰号。
沿着林子又走了一阵,眼看着天色越发阴沉,像是随时都要有大雨倾盆而下。这林子也不知是什么气候,先前只觉得阴寒的很。眼下要下雨了,倒是觉得闷热异常。
夏悠悠感到一阵烦躁,抬起手掌擦汗的功夫,就见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听到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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