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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死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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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拉德毫不客气地在边上补枪道:

“这牛肉干挺香的,你干嘛糟蹋,多嚼一会儿就好了。”

鲁杰罗恼羞成怒地吼着:“我说牛肉干了吗?我说牛肉干了吗?我说的是皮革,是皮革!”

罗杰用酒杯敲敲桌子,解围道:

“行了,我们现在明白那皮革有多难嚼了,能继续说下去吗?”

鲁杰罗感谢地看了罗杰一眼,他说:

“除了皮革,他们还吃那些刚从牛身上剥下的牛皮,将胡椒粉,孜然和各种调料加了进去。

“这些香料城里倒是多得很,但光吃香料吃不饱肚子。”

两句话一过,鲁杰罗又恢复了原先的作派。

他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平举着递到小博希蒙德鼻子前,他说:

“平民大众更加凄惨,他们被迫吞食自己皮质的鞋子。

“可不是我这种鞋子,你嗅嗅,我这鞋子用的可是好料子,他们可穿不起这么好的鞋。”

小博希蒙德皱着鼻子强忍着。

罗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皮靴。

他想,这玩意儿煮了吃,味道会有多微妙?

鲁杰罗把鞋子拿回去,站着穿上,他边穿鞋边单脚蹦跶着说:

“而他们还不是最凄惨的,因为这些人至少还有皮质的鞋子。

“更多的、更加穷苦的人,用大荨麻或各种可以找到的植物的根,将其烹煮软化后填满自己悲惨的肚子。

“这些东西并不是可以正常食用的,因此他们生了病,每天都有人死亡。

“饥荒严重到甚至公爵戈德弗里都不得不为一只非常低劣的骆驼的肉,支付了15银马克,而他的管家为了一只雌山羊,付给贩售的人三个银马克。”

罗杰把眼睛从皮靴上抬起,他想,似乎任何一支规模庞大的部队,都会碰到补给上的问题。

难怪东方的战斗里,一旦碰上一方兵多势众,另一方就会想尽办法要去烧了对方的粮草。

而小博希蒙德却有些不信,他问:

“难道真的到了这么窘迫的地步了吗?

“或者告诉你的人说的,只是部分人的情况吧。”

鲁杰罗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但他还是解释了:

“情况就是那么窘迫,事实上,如亲历者所言,在基督徒与异教徒最后的大战时,基督徒只剩下了200匹能战斗的马。

“而众多显贵,及尊贵的骑士,其数量不为人所知,因马饿死,或因饥荒而将马食用,都被划到了步兵的行列里,开始学习步行作战。

“还有一些显赫之人,不得不骑乘骡子,驴或者不值钱的牲畜,来代替马匹。

“这些人当中,有在其土地上,极其强大和富裕的王公,也只能骑着驴子参战。”

鲁杰罗说到这里又莫名地兴奋起来。

他从墙角拿了一个扫把夹在自己胯下,在大厅里面蹦来蹦去。

他嘴里喊着:“我骑的是驴,我是个骑驴的勇士!”

吉拉德哈哈大笑,嘴巴张大到能让人看到他嘴里那块怎么都嚼不烂的牛肉干。

厅里的仆人们也都嘻嘻哈哈地笑着。

罗杰背后的亨克“噗嗤噗嗤”笑得像个打气筒。

小博希蒙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想到安条克摄政鲁杰罗,会做出如此不合身份的事情。

而同样忍俊不禁的罗杰,在哈哈大笑的同时,留心了仆人们的反应。

他从仆人们毫无顾忌的嬉笑声中,猜测鲁杰罗应该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不合身份的举动。

在闹腾了一番后,鲁杰罗坐回了座位,他对着还处于惊讶中的小博希蒙德说:

“不用惊讶,这都是真的,是毫不令人惊奇的。

“这些显赫之人的资金很久之前就已经耗尽,甚至需要为获得补给而乞讨。

“有贵族因缺钱而卖掉自己武器的,在战争中只能使用突厥人的武器,既不熟悉也不协调。

“比如伯爵哈特曼,在斯瓦比亚土地上,他是富有且极尊贵的人,非常有权势,据亲历者所见,在最后一战当天,他骑着驴子,拿着突厥人的圆盾和剑战斗。

“他的全部资材都耗尽了,锁子甲、头盔、武器,都被卖掉了,很久以前就开始乞讨。

“而埃施的亨利,这是一位尊贵的骑士,配得上战士的荣耀,同样到了囧困的程度。”

罗杰脑中浮现出一辆潜水坦克,他想起自己听里纳尔迪说起过这个埃施的亨利,一个能在淹没头顶的水下前进的重装骑士。

鲁杰罗还在继续:“公爵戈德弗里可怜他们,从自己的资金中分出一份面包和一份肉和鱼,给哈特曼。

“而亨利作为公爵的人,为公爵服役多年,出生入死,于是戈德弗里将亨利指定为自己餐桌上的伙伴,给予其吃食。

“但到了后来,甚至公爵戈德弗里自己都是贫困的。

“他自己的战马饿死了,毕竟连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要饲养一匹食量巨大的战马,何其困难。

“最后,在伯爵雷蒙德的馈赠下,公爵才得到了在那次大战中所骑乘的马匹,否则他只能骑驴或者步行战斗了。

“而原本最富饶的王公,佛兰德斯的罗伯特,也贫困到经常在军中行乞,他也是靠着乞讨,才得到了大战当天所骑乘的马匹。”

鲁杰罗一口喝干杯中的红葡萄“醋”,他对小博希蒙德说:

“这些都是著名的人物,是十字军中处于最顶层的首领。

“他们尚且如此,你可以想象一下,那些平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小博希蒙德扭头看向里纳尔迪,后者点着头确认鲁杰罗所言非虚。

罗杰闭着眼睛想,如果自己碰到了这种孤城困守,又粮草殆尽的困局,该怎么解决?

但除了让自己头疼,他什么都没想出来。

他忍不住问道:“难道就这么完了吗?”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问了句蠢话,现在他不就正坐在安条克城的主堡里嘛。

但他想不明白东征者是怎么赢的。

困守下去是死,出去打也已经证明了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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