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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决断如流明似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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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余阙部在内的朱芦海诸部,究其实质而言,大约是一个集合帮会、商会、海盗三种性质于一身的组织。

朱芦海居中,将这一片地域划分为北部的沧溟诸国和南部的宝恒国。

双方或和或战,持续已有四百余载之久。

沧溟诸国共计大小七国,力量虽较为分散,但是在“修行”上却有统一共主哈密山。

宝恒国虽然地域面积接近七国之和,且岿然成一整体,但是在修行一道上却反而缺少了一个中坚力量,林林总总存在着十余个大小势力,其中只有两个势力各有一位天元境坐镇,其余主事之人,不过是定元境。

在沧溟七国界域中,若是侥幸服用血药,渡过那九死一生之劫,固然是意味着社会阶层的大跃升;无论是成立“义帮”对大小商会提供专门的护持服务抽水,还是干脆成为大势力客卿,抑或应聘七国王室“金甲卫士”,所得也算丰厚。

但是制约却也不少。

成为养元士之后,无论是要彻底兑现二百载寿元,还是消弭破境对于身体的后患,皆需至少三次后续服药。而沧溟诸国关于修持的大小用度,皆在哈密山掌控之中,前后三药,代价不菲。

更重要的是,在沧溟诸国,寿五十以下的青壮年养元士,无论是否哈密山正统出身,若接到哈密山的临时差遣,皆不得推拒,其中不乏一些负担极重之事。

因为此等情形,年轻时流布于外,纵横于朱芦海上,不但可以自行制取药物,同时还可以更快的积累财富,就成了一个极有诱惑力的选择。

对于此等情形,沧溟诸国和哈密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此海上诸部劫掠的对象九成以上是对面的宝恒国,于大势而言却是有利无害。

奔走约莫二百余里,渐闻潮声泛起,令狐去病终是赶到了一片口岸状的地界。

两侧垒砌的土堆高约三十余丈,隐约可见弓弩石炮等物赫然成阵,稍微靠后的位置立着两杆丈许宽的青色旌旗,青蛇环成的半圆形中,以当地文字书写着“余阙”二字。

入得隘口,便可见规模。其中砖瓦建筑甚是稀疏,不过是一座宽三百尺的主殿而已,外间成气候者,却是颇为整齐的帐篷。

最外间的帐篷每一顶约莫十二尺围圆,仅容二至四人居住,且清一色的是身无修为的凡人。

渐渐靠后,那一圈二十四顶连绵成片、单个三丈六尺大小的青顶帐篷内,所居却皆是养元境修士了。

这些帐篷相互连通,复合分层,以不单单是寝室,其实与堂口无异。

令狐去病将一切尽收眼底。

其实在目力之前,鼻端嗅觉的强烈刺激,已然足以令他在脑海中勾勒出,这是怎样的画面。

盐味、酒味、肉味、汗味……充塞鼻端,没有一丝缝隙。….几乎是循着味道追索,眼前三十四人的行动也便一一与之对应——

三四十人,分成数拨。围着篝火烤肉的是一拨;环绕着三四个大酒瓮,碰杯饮酒的是一拨;轮流上场决斗、余者欢呼鼓掌的是一拨;手执骨牌下注赌博的又是一拨。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令狐去病虽然年轻,但是其心意定念隐约是承载着归无咎旧识,见识不可谓不丰富。但是如此和仙道气息迥异的市井气象,对于他而言依旧甚是陌生,仿佛揭开了一扇新的门户。

随着他步入此地,各种各样的“杂音”都显著降落下来;仿佛瘟疫传染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挪转目光落在令狐去病身上,且其中绝大多数人,眸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错愕”之意。

足足十余息后,才有一人道:“北月堂主。”

然后陆陆续续的有人招呼道:“十六堂主。”

“北月老弟。”

令狐去病却是目光扫荡而去,无论亲疏远近,并未给与其中任何一人回应。

终于,其中一个面目狭长的吊眉汉子,眼珠一转,大声道:“七头领。”

令狐去病这才微微点头,但是依旧不曾答话。

这吊眉汉子起了个头,其余人这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七嘴八舌的道:“恭喜北月堂主通过考验,成为我余阙部第七位头领……”

但凡出言者,令狐去病都是一一颔首致意。

当然,也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物,不是沉默不语,就是言不由衷。其等都是余阙部堂主一流,且成就养元境还要较北月为早,入余阙部的资历也更深,此时并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令狐去病目光转动,却并未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十三堂堂主,余舟。

继承了北月的完成记忆之后,以令狐去病的分析能力,立刻发觉出了许多问题。

北月服用血药成功破境,当时余阙部中所议,只要立下一件大功,便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第七头领之位。北月在三事之中选择了一事——去往和余阙部一贯敌对的平梁部打探消息,刺探其下一回出海的时机。

朱芦海诸部不仅仅是攻击对面宝恒国的官民势力,内部的争夺同样甚是激烈,用不了数载几大势力之间就会有一场火拼。

余阙、平梁二部,正是死敌。

那日林中击毙北月的红发人,便是平梁部的四当家,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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