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条件（2 / 2）

被黑龙一顿嘲讽，凯尔并没有反驳，只是垂首凝视着自己的翅膀，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无话可说了吧…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走了。”

黄泽装作不耐烦地催促道，他可不会因为凯尔露出一副自闭症患者的样子，就跑过去温言安慰她，那不是巨龙该有的龙设。

所以他选择了以退为进，看看这个凯尔，是真的无可救药，还是有争取的可能。

“……”

凯尔依旧保持了沉默，看着自己黑白相间的翅膀发呆。

“不就长了几根黑毛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黑龙嘴上说着要走，却没有马上付诸行动，反而是说起了风凉话，

“夏国的科技很发达，各种颜色染料的质量很好，如果你真觉得不喜欢的话，完全可以让夏国人帮你把翅膀染白回去，保证好几个月都不会掉色！”

“甚至只要你喜欢，想染成什么色就染成什么色，金的、红的、紫的、七彩斑斓的……这不比你那单调的白色好看得多？”

“所以说啊，你们天使完全就是死脑筋，一点天性都没有，活得就像是个机器人。”

“……”

给自己的翅膀染色……

虽然这是黑龙的风凉话，但凯尔却神奇地听进去了。

羽毛的黑化问题，一直是凯尔的心病，一开始她还能把长出来的黑色羽毛拔下来，只是后来发现，自己拔得越快，它们便长得越快，最后只能是绝望放弃。

而且更让凯尔难以接受的是，你长黑毛也就算了，好歹也讲究一下规律，成片成片地生长，最好是一边翅膀洁白，一边翅膀纯黑，这样才显得美观。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里长一根那里长一根，整得跟个杂毛公鸡一样，逼格狂掉，仙气全无。

所以，在听了黑龙的建议后，凯尔还真有些心动。

“果然，人性已然在我心中觉醒，开始在乎世俗的眼光，开始懂得去追求美了……”

凯尔暗自叹息了一声，然后突然对黑龙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死了。”

“哦？怎么说？”

黄泽见凯尔终于肯开口，心中一喜，连忙作出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正如你所说的那般，我主对我们天使的管理非常严格，祂牢牢掌控着我们的心智和灵魂，是绝对不会容许出现背叛的行为，也不会容忍我们落入敌手。”

“祂在我们身体里，留有过自毁程序……”

说到这时，凯尔忽然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脸的挣扎之色，翅膀上的黑色羽毛，也一下子多出了好几根。

似乎是她说出来的这些话，跟她大脑里的某些机制产生了激烈冲突，然后开始反噬，又或者说更进一步的黑化。

对此黄泽当然不会傻站着，而是果断伸出了援手，直接召唤出一道手臂粗的闪电，噼里啪啦对着天使就是一通电疗。

“谢谢，我好受多了。”

黑龙的电疗不愧是百试不爽的外挂，很快就把凯尔给电清醒了过来，第一次真诚地向黑龙致谢道。

“没事，小意思，你接着说。”

黑龙摆了摆爪子，示意凯尔不要介怀，接着讲故事要紧。

“这道自毁程序，会在我们落入敌手、或者是心生反意时启动，直接从大脑开花，把身体炸个稀巴烂。”

凯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淡定地说道，“这事你们巨龙应该也有耳闻，因为你们的先祖，肯定是在传承记忆中告诫过你们，千万不要试图跟天使交配，因为她们极有可能会在办事的时候，忽然爆炸。”

“……”

“……”

“……那还真挺惊悚的。”

见凯尔一直是盯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发表意见，黄泽只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凯尔这才继续说道，“本来我落到夏国人的手上，也该是落得个自爆的下场，只是不知为何，我身体里的自毁程序一直没有启动，直接失去了跟我主的联系。”

“……可能是信号不好。”

也不知凯尔忽然犯了什么神经，一定是要黑龙接话，她才肯继续说下去，搞得黄泽只好时不时搭上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的。”

凯尔说道，“夏国是一片全新的世界，我主的力量还无法渗透进来，自然也就断开了对我的控制。”

“……我有个问题。”

这时黑龙忽然举起了爪子，问道，“虽然自毁程序无法启动，但我不是听说，你们天使向来是最忠贞、最刚烈的吗……为什么你没有自杀？”

“谁说我没有。”

黑龙这个问题其实很不礼貌，但凯尔却丝毫没有在意，直接回答道，“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自杀了不知道多少次。”

“只是由于我失去了魔力，身体的生命力又过于的强大，我根本就没办法杀死我自己，每一次都会被夏国人用充电的方式抢救回来。”

“久而久之，我自然也就懒得这么干了，没意思。”

“好吧，我懂了。”

黑龙心里多少是有些同情，这个凯尔一开始的时候，估计还真的受过不少罪。

倒不是说夏国人的手段有多龌蹉，而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毕竟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使，骤然坠入人间，被夏国人抓起来研究，那种心理上的落差和屈辱，肯定是无比巨大，怕不是分分钟都想去死。

可问题是，她的生命力过于强大，根本就自杀不了，她那阵子的经历和遭遇，若是拍成电影，肯定会相当的经典。

“你的思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黑化的？”

黄泽继续问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你应该也清楚吧？”

“其实从来夏国的第一天起，我的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了。”

凯尔陷入回忆，道，“你应该也知道，夏国跟我们物质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的人类，远比其他的智慧种族要复杂的多。”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大多数的天使，其实是很死板很愚昧的生物，只会教条主义，处理不来太复杂的事情。”

“而且在夏国境内，我又得不到我主的精神慰藉和战术指导，很快认知上就出现了一些冲突，再难维持住伪装的状态，然后就被夏国人给抓了起来。”

“不过我那时候的身体还没有出现黑化……真正让我出现黑化现象，应该是在夏国人给我的身体充了电后。”

“电？”

“不错。”

凯尔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电能跟我的身体有冲突，它改变了我身体的能量核心，然后导致某些身体机能出现了紊乱，然后被我主留下的神性视为了污染，于是翅膀上就开始长黑色羽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