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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三审定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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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还有不认罪的余地吗?

蒲亭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戚长容,沉声道:“认。”

“把认罪书呈来让他签字画押!”

话落,叶泉侧过脸,眼中显而易见的出现一抹嫌恶,竟是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得令后,田升阳放下狼毫笔,将早已准备好的认罪状书呈到蒲亭面色,附上红色印泥,沉声道:“既然认罪,就请签字画押吧。”

认罪书上写的很是清楚明白,一桩桩罪名都有出处,其中甚至有几桩罪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就算早就成了老黄历也被翻了出来。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也不过如此。

可是,事已至此,再多几桩罪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让他多死几次?

想到这儿,蒲亭深吸一口气,死死咬着牙,生生的提笔签字,再按了手印。

田升阳面不改色的收回认罪书,等叶泉确认无问题后,立即与其余证据一同封存,起身从高堂走下,正色宣布道:“蒲亭罪名成立,因其罪恶滔天,依大晋律法,罪不可赦者将交由皇上定罪,现在烦请诸位随本官压犯人蒲亭进宫。”

审堂其余官员不约而同的躬身应道:“尊尚书令。”

随即,一行人匆忙走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定蒲亭的罪,证实他确实剥削百姓明明不算一件好事,可他们个个面泛红光,好似中了大奖。

此事于百姓而言可谓能称得上惨剧。

然而于他们而言,更像是朝廷的又一次洗牌。

好在,其中还是有些聪明人。

比如随审的王哲彦,还有听审凑热闹的郑纶明。

按理说,钦天监不该插手蒲亭的事,可偏偏郑纶明与王哲彦关系极好,再加上这位礼部尚书胆子实在很小,又见不得血腥场面,就生生的被拉了过来壮胆子。

眼看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王哲彦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忧心忡忡:“此种贪污大案在皇帝登基以来还是头一回,我看蒲亭是难逃死罪了。”

郑纶明悠悠回道:“那也不一定,端看陛下怎么想的,你别忘了,蒲亭虽然罪不可赦,但他与太师关系匪浅,要是太师愿意出手相帮,救他一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哲彦转过头去,诧异的扬了扬眉:“你的意思是,太师敢与陛下对着干?”

郑纶明摇了摇头:“那就说不准了,你也知道,这些年来蒲亭跟在太师身后立功不少,此次虽犯下大错……可谁又说的准陛下的意思?”

听到这儿,王哲彦深以为然,只觉得牙疼。

他们的这位陛下,委实太有主见了些,常常做出令人无法预料的事不说,还喜怒无常,除了对太师极为信任之外,上朝时基本不给谁留面子。

王哲彦咂了咂嘴:“这次蒲亭倒了,户部没了领头人,不知道是谁又有幸上位。”

听到这话,郑纶明下意识挺直脊背,有意无意的往后面不远处瞧了眼。

有东宫标识的马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车夫穿着极为朴素,内侍也坐在车外,车厢里应当只有戚长容一人。

这位从三审开始就没有张口的太子殿下,让郑纶明从心底感到忌惮。

毕竟,在心思深沉,胸怀城府这一方面,太子得了陛下的真传。

距离隔的这样近,谁知道东宫会不会听到他们的私言?谁知道听到后东宫又会有何看法?

说的越多,顾忌越多,犯错的可能也大大增加了,所谓口业,就是如此。

郑纶明回过头来,轻声提醒:“王尚书,慎言。”

说着,他垂下眸子,意有所指的往马车处扫了一眼。

王哲彦愣了一下,忽然回过神来,回想当初被东宫支配,身不由己的恐惧,一时冷汗涔涔,连忙闭了嘴。

……

嘴是闭了,但也晚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都说了,该听的不该听戚长容也听了。

那两人在外无所顾忌的高谈阔论,且声音未特意压低,正正好好能传到马车里她的耳中。

不止是他们的,还有更多百姓的。

一句一句,清晰可闻。

戚长容垂眸不言,任由那些谩骂的话传进马车。

隔着两层木板,她都能清楚的听见百姓愤怒的嘶吼怒骂,更别说是被关押再囚车里的蒲亭的。

戚长容有些好奇,不知蒲亭听到这些会是何反应,心底会不会生出些许的后悔?

约莫一刻钟后,押送大队停在皇宫外,守在门处的禁卫军早已得到消息,自觉的向两旁让开,留出一条宽阔大道。

在姬方的搀扶下,戚长容下了马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砸了一身臭鸡蛋烂叶子,满眼阴沉的蒲亭。

“……”

戚长容难得缄默不语。

显然,是‘游街示众’时,得知真相的百姓们群情激奋导致的结果。

走近两步,蒲亭身上馊味明显,戚长容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开了两步,估摸着还有人往他身上倒了隔夜的潲水。

戚长容换位思考,如果她是蒲亭这等心胸狭窄的小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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