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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未可知【九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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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热闹,宫中也喜庆。

除夕这晚要守岁。

二更过,戚染染打了个哈欠。

应该是怀孕的原因,她总是容易犯困,已经熬不了夜了。

不过,新的一天开始,新的一年到了,她没有忘记事先的准备。

戚染染身后靠在软枕上,又打了个哈欠,示意,“那个,你把手伸出来。左手哈。”

“做什么?”

问着话的同时,宇文宸已经把手伸过来。

手指修长匀称。

“闭上眼睛。”

宇文宸失笑,由着她闹,配合地闭上眼。

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套在了无名指上。

宇文宸睁眼,看到待在在无名指上样式有些别致的东西。

像是戒指。

戚染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错,不错,我喜欢。”

宇文宸显然不太认可,想要摘下来,“朕何需戴这些。”

戚染染赶紧拦住,“不能摘的。”

“为何?”

“这是婚戒,戴在无名指上证明着你已婚的身份,这得戴一辈子的。”

宇文宸顿了顿,轻咳了一声,准备提醒她一下,“朕想,在北虞,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朕已婚吧。”

戚染染有被噎到,眨了眨眼,随即仍旧表示,“那也得戴着,就当是个记号。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的。”

…………

漆黑的房间中没有亮一盏灯,在窗边僵坐的身影已经坐了很久。

欢笑声从窗外遥远的传进来,更衬得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手指收拢,一点点将羊皮卷收拢,攥出褶皱。

凤千裳想到了离开南原时母后的叮嘱。

母后说,一定要把这件东西留好,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千万不能打开。

她以为这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为了保命交了出去。

却没想到它又再次回到了自己手上。

万不得已的地步……

她现在不就是万不得已的地步?

还有什么,能比她如今的情况还要更差?

所以,在一刻钟前,她打开了羊皮卷,看到了上面记录的文字。

于是,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母后不让她打开。

只怕母后早就看过这里面的内容,知道修习禁术要付出的代价,所以,才会有先前的那番话。

而今,南原已向各国明确发出了捉拿她的通缉令。

她带着一身伤疤,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却没有任何依仗。

她已无路可退。

如今的她,苟延残喘,当真如丧家之犬般,做尽了卑贱之事,只为求人收容。

她不能指望别人替她手刃仇人。

她只能让自己变强,强到可以面对一切风波。

那些她所痛恨的人,夺走她一切的人,她要亲手解决他们的性命。

攥紧的手慢慢松开,她眼底的情绪逐渐被阴毒的报复所取代。

“父王,母后,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也会为自己报仇,我一定会用凤烟烟的血祭奠你们的亡魂,我一定会做到。”

…………

京城的另一边。

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姜离唇色略白,冰冷的面容上难得出现惊慌,“主人,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司白羽微微侧头,“为何有此一问?”

姜离视线回避时,眼底难掩空洞。

没有吗?

如果她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不让她跟随?而是让她留在京城。

“你留在京城,盯住一个人。”

姜离心中想到一个人,“难道是……凤千裳?”

司白羽微微垂首。

他的眼睫很长,从天空飘落的雪落,落在他的眼睫,在冬日的寒风凛凛中无形添加了份缥缈般转瞬即逝的美感。

他道,“留她性命,是让她去做对计划有利的事。但我不想,也不愿意,她亦不能,她伤到不该伤到的人。”

说话时,他唇边溢出白雾,很快在北风中消散。

即便是一把迟钝的刀,也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可迟钝的刀就是迟钝的刀,能够利用的价值有限。

在有限的范围中,需要时拿起。

若用的不顺手,就不该再留着了。

“是,属下明白,属下会尽力做好。”

司白羽似是应了一声,接着已经乘上了离京的马车。

前路漫漫,他推开窗,往身后的京城看了一眼。

这是他在北虞度过第六个的新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索然无味。

索然无味的事物,是不能引起人期待的。

可是,这一年不同。

不知不觉中,他心上装了期待。

他希望,明年的今天会有变得不同。

…………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初七这日,戚染染终于能被允许可以下床走动。

虽然她一直表示自己没事,但长乐宫中,彩月宋嬷嬷天天看着她,硬是让她卧床休息了很多天。

终于在姜院正又一次请平安脉之后才短暂地回复了自由。

能活动后,戚染染就去见了苏盈袖。

先前因为要卧床静养,她想得知苏盈袖的消息只能听宫人转述。

现在能够正常活动了,她心里不放心,她想亲自去看看。

驿馆里,戚染染来时,嘉柔刚刚睡醒,正盯着苏盈袖手中拨浪鼓‘咯咯’地笑。

笑起来,肉嘟嘟的脸颊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戚染染看到小奶团,整颗心都要融化了,也围在一旁,拉拉嘉柔的小手,“小嘉柔,我是姨姨,还记得我吗?”

嘉柔还小,不会说话,忽闪忽闪的眼睛很亮,黑葡萄一般,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反攥住戚染染的大拇指。

被奶呼呼的小团子攥住手指,戚染染心里更喜欢了。

好可爱好可爱的小棉袄啊。

她现在越来越希望肚子里怀的是女宝宝。

嘉柔乐呵呵地玩了一会儿后,有些困了,困了就开始呼呼大睡。

忍冬进来照顾着嘉柔,戚染染和苏盈袖先去了外间说话。

几日不见,苏盈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面色添了三分红润气色,少了疲惫感和憔悴感,从骨子里有内而发地散发静美。

戚染染问起,“盈袖,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一般来说,结束一段恋情的方式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但这个方法对待苏盈袖来说明显不合适。

所以,戚染染想让苏盈袖转移注意力。

当日常的重心慢慢从宇文景身上移开,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伤心少了,挂念就少了;挂念少了,慢慢地就能放下走出来了。

苏盈袖笑笑,“我学了些刺绣,想来多做一些,应该不成问题。”

她是想留在京城的。

他在这里,她也想留下来。

戚染染刚才就看到了穿在嘉柔身上的小衣服,没想到是苏盈袖亲手绣的。wap..com

心底在诧异时,不免有些迟疑。

虽然靠刺绣讨生活也可以,但也太辛苦了些吧。

而且,嘉柔还小,肯定需要更多时间照顾。小孩子在这个阶段正是费心的时候,苏盈袖即便有心经营,生活上需要面临的困难也不少。

于是,在沉吟思考过后,戚染染提议,“盈袖,不如……咱们一起开家糖果店?”

“糖果店?”

“是啊。开家店铺,经营起来,就是能傍身的营生。刺绣的话,太辛苦了,费眼睛不说,收益还少。”

反正,她自从到了北虞,就从来没想过要学刺绣的事。

太难了,她没耐心。

而且,开糖果店的前景不错。

毕竟,糖果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如果要在酸甜苦辣咸中选一种口味,大多数人肯定会选择甜的。

现在制糖技术有限,人们的口味不算挑剔,日常所见最多的是饴糖,其实就是麦芽糖,粘牙不说,味道一般般。

就这,还有一堆人抢着买呢。

凭着她们的知识技能,制作出好吃又便宜的糖果,不会是件难事。

那将来销量根本不用发愁啊。

苏盈袖:“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事情,只怕做不来。”

戚染染自豪地拍拍胸膛,“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铺子,伙计,我来张罗,你现在就多多调整自己状态,好好陪伴嘉柔,小孩子长得可快了,千万不能顾此失彼,错过这段时期。”

苏盈袖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只剩一句‘谢谢’。

她知道,戚染染这样做是有心在帮自己。

“客气什么,能有这份奇遇,咱们就是应该相互照顾啊。”

想好的事情说干就干。

戚染染吩咐下去,铺子的店面就开在她美妆店旁边。

掌柜的,伙计都是现成的。

然后就开始准备招牌的事。

将水果洗干净后榨成浓汁,放在一旁备用,然后将白砂糖和麦芽糖混合在一起,加入一点清水后放入锅中,小火熬制成粘稠状,最后将果汁榨成的浓汁放进糖块的模具里,再倒入糖浆,这样水果口味的糖果就做成了。

在糖浆冷却前,加上细小的木棒,就成了棒棒糖。

就这样分别做出了樱桃、菠萝、草莓、苹果、西瓜、甜橙、蓝莓、葡萄口味的糖果。

为了糖果的推广,最先开始是在戚染染名下的美妆店展开的。

凡是来店里购买产品的,都可以免费得到糖果。

当然了,糖果好吃,吃完还想再吃,苏盈袖开的糖果店就在对面,走两步的事。

买了美妆产品后,还能买甜甜的糖果,一整天的心情都是甜滋滋的。

于是,苏盈袖的糖果店,三天就被带火起来。

戚染染看到糖果店的生意蒸蒸日上,不得不感叹——知识就是金钱。

至少现在是。

在酒楼的二楼,推开窗,就看到斜对面的店铺挤满了人。

宇文景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颌,明知故问,“那是什么?”

林泽静默一瞬,口气一般般地开口,“哦,她开了间店,卖糖的,据说生意不错。”

宇文景斜过他一眼,煞有道理地发言,“生意好,证明糖甜啊。”

林泽:“……”

宇文景收回翘在桌子上大爷似的腿,眸光一亮,道,“我要吃糖。”

林泽的手一抖,奇怪又有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宇文景丝毫不客气,继续抬了抬下颌,示意,“你去买吧。”

林泽:“!!!”

吐出口浊气,从座位上离开了。

约莫半个时辰功夫,终于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衣服还有些皱,头发也有些乱。

宇文景睨过一眼,脸上的嫌弃表现得很明显,语调幽幽,“就这么两步走,你用了半个时辰!这么慢!你爬过去的?”

林泽没好气地直接把东西精准扔在桌子上,一把将窗户彻底推开,“你没看到那多少人?”

言外之意,我现在的这番狼狈,全拜你所赐。

宇文景毫不客气地讥笑一声,大喇喇的将桌上的糖拿过来,张口就是怼,“谁让你蠢,让你去,你不会让别人去买?多付点银子不就得了。”

说着话,宇文景已经掏出锭银子放桌上。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然后,毫无愧疚地从里面拿出了糖。

林泽紧紧握住拳头。

所以!

这!

就是他让他去买的原因!!!

要不是看在他是他表哥的份上,他一定要给他一拳。

林泽闭眼,深深呼吸。

他一定是脑子昏了,怎么就想到自己去买了?

宇文景在把糖拿出来后没吃,先研究了一会儿。

糖果外面包裹的油纸,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末了有一根木棒延伸出来。

约莫有中指的长度。

样子奇奇怪怪的。

这确定是糖?

宇文景皱眉的同时还不解,“这是什么?”

“不知道,”林泽实话实说,“买时看很多人嘴里都有一根,应该是剥开了直接吃。你可以试试。”

宇文景停顿了下,果断把糖给他,示意,“你先试试。”

“呵。”林泽冷笑一声,“爱吃不吃。”

宇文景:“……”

林泽轻松又理直气壮地出声,“反正又不是我要的。”

宇文景先闻了闻。

继续拧了拧眉。

隔着密封性好的油纸闻不到什么味道。

打开一看,是浅浅的粉色。

再闻,确实有香甜的气息。

试探性舔了一下,果然是甜的。

接着把整个糖都含在了嘴里。

浓郁的草莓味瞬间席卷了整个口腔,糖的味道也更香甜,跟以往吃到的确实不一样。

不过,因为第一次接触棒棒糖,不知道可以棒棒糖的木棍可以斜着叼,所以,他嘴里的那个棒棒糖,延长在外的木棒一直保留在正中央。

因为含着糖果,双颊微微凹陷。

林泽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但是,眼里的嫌弃是明显的。

宇文景真心觉得味道不错。

嗯。

乏味的日子苦了点,他确实需要点甜。

宇文景伸手,把原先准备让林泽试尝的糖收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的林泽,嫌弃更明显了。

在把一个棒棒糖吃完后,宇文景在数了数林泽买来的糖后,果断出声,“这点不够,再去买点。”

林泽击了两下掌,然后,店小二来了。

林泽拿出张银票,交给店小二,“把对面店里的糖都买了。”

然后,把刚才宇文景放在桌子上的印子赏下去了。

林泽微笑,“慢慢吃,管够。”

说完,就走了。

宇文景又坐了一会儿,从酒楼下来,准备回成王府。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道声音,“好心的公子可以给点钱吗?”

宇文景听到稚嫩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抬眼去看,看到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姑娘,个子不高,头发乱糟糟,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具体的模样,一双眼睛倒是生得很亮,黑黝黝的,但看人的眼神怯生生的,却又带着希冀。

穿在她身上的夹层单衣,鞋子破了露出半截冻红的脚趾。

露在外面的手红肿不堪。

这一副狼狈凄惨相,看着像个小乞丐。

若是以往,宇文景不会多看一眼。

可这次,他破天荒地停下了脚步。

不仅停下脚步,还蹲下身问了话。

他问,“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我娘病了。”

“哦,那你爹呢?”

“我没有见过我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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