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宴（1 / 2）

夜幕刚至，碧幽庭里一片灯火通明，风谨被请到高台上座，清乐被安排到风谨身侧后方落座。风谨的右下首是姑余和四位长老，左下首是崖岸和崖槿，其他族内要员在阶下大厅两边分而对坐。

一组乐师在大厅一侧演奏着乐曲，音韵袅袅，醉人心脾。每个赴宴之人面前都有一条几，侍女侍童穿插其中，斟酒、上菜，一样一样精美的菜肴被摆在几上，蛇族是不点熏香的，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清乐悄悄四处打量，蛇族人大多眼眸狭长，看起来都比较清瘦，服饰颜色以暗色为主，蛇族宴客的厅堂比较高而旷，跟鸟族的比较像，花族的主厅扶风廊就不是这样，更像是一处棚厦。清乐暗暗比较着，正跟望过来的崖槿对视，崖槿举了举手中的事物，比了比口形，又眯着眼睛笑了笑。清乐看到一喜，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条几，果然，她一下子把鸡腿拿到手里，开心无比，“这个小丫头怎么知道自己爱吃鸡腿，大鸡腿，多久都没吃了，太开心了。”清乐不顾形象地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香气从喉间滑过，清乐满足地喟叹一声，这也太香了吧。

“君上此次为我族修补结界，护佑蛇族，姑余携族人拜谢，此杯敬君上。”姑余夫人自座上起身，向风谨躬身行礼，四位长老也一并起身，举起酒杯。“夫人，不必客气。”风谨举杯回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妖界以君上为主，实乃大幸，姑余愿君上早日进境破神，永生不灭。”妖寿命虽长，但一般最长也就是万年光景，直至突破化神境，才真正可以凌驾轮回，永生不灭。修炼至空物境已然不易，进入破神境则需要更强的天赋，混沌初生以来，妖界修炼至破神境的不过二人，就是修炼至空物境的也是凤毛麟角。

清乐嘴上咬着鸡腿，听见姑余的话，心里一颤，君上要修炼进境么？君上这么厉害，一定会顺利突破破神的。清乐边想着边看向风谨的侧脸，因为坐在风谨的侧后方，所以看得不是特别分明，总感觉君上的脸色有些苍白，该不是喝酒喝多了吧？

风谨又喝下一杯姑余所敬，目光看向手中捏着的空酒杯，永生不灭？风谨唇角微弯，露出几分讥讽，要永生永世夜夜难寐，受这锥心之痛么。

清乐看着风谨手中的酒杯在他唇上一沾，又见他喉头一动，接着就见风谨盯着酒杯发呆，神情略带几丝嘲讽，君上可能真的喝多了。刚过来的时候，清乐听身边的蛇族侍女说，今晚的美酒叫醉云风，是姑余夫人亲手酿造的，此酒有进补之功效，只是后劲十足，一杯下肚如沐春风，两杯下肚如坠梦中，繁华绮梦令人流连沉醉。

清乐正打算上前劝阻风谨少饮几杯，那边崖岸起身敬酒：“崖岸敬君上。”风谨抬头看向崖岸，手中的酒杯微举，侍女忙斟满，风谨又是一饮而尽。崖岸见风谨喝下，面上微喜：“谢君上，臣下为君上准备了节目，请君上观赏。”见风谨点头，崖岸击掌三下，厅内的灯光暗了下去。

远处的厅门处一阵铃声传来，黑暗中，叮叮当当的声音格外清亮，紧接着曲声响起，随着悠扬的曲声起伏，厅堂之中，幽幽荧光飞舞，点点幽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竟飞去点亮了已熄灭的灯光。被如梦似幻的曲声迷住的众人此时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影立于堂中。

一身淡青色纱衣的女子，正翩翩起舞，洁白的脚踝上拴着一串银铃，女子以青纱覆面，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眸如春水初生，如流云伴月，在场的人无一不想掀开其面纱，一探那面纱下面的面容。

女子的眼风随着舞姿不时扫向阶上，那目光里似乎带有几分魅惑，仔细看去，却又明净澄澈。众人不由得被她的身段和目光深深吸引。清乐虽是女子，一时间，也觉得心里怦怦乱跳。

大家正随着乐曲渐入佳境，不知今夕何夕，女子突然几个旋身，甩袖遮面，乐曲戛然而止，众人愕然又惋惜，美梦被惊扰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议论声四下渐起，清乐也一头雾水，不远处的崖槿撇撇嘴，崖岸刚要起身。风谨直直地看向女子：“何故停下？”“我累了。”堂下的女子淡淡的答道，嗓音如春日冰雪，透着一股子清冷。蛇族众人大惊失色，少主是哪里寻来的女子，看舞姿和身段并不像是蛇族的女郎，竟敢对君上这般不敬。

风谨闻言，面色微变。清乐不解地看向女子，她怎么这般大胆，清乐再看看风谨，风谨手中一直握着的酒杯似乎动了一下。厅内一片寂静，众人均有些尴尬。“舞姬无状，恳请君上恕罪。”崖岸起身跪倒。那女子并未一并跪拜，只是低低地垂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