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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碎琼乱玉 (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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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不失温柔。

无心使雪凌乱,无意助长凌厉。

殇沫回眸望了一眼湖面,站在这高耸的楼阁内下望,总是能将更多得风景收入眼内。

但,即使视野再宽、再广,他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再看一眼舟筏上的祖孙两人。

似在寻找一种宽慰,更多得却是在给他自己找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自己平心静气的理由...

他知道,若没有这个理由在,今夜这“翱台”之中的人,任谁都逃不过一死。

未入阁前,他手上的酒杯之所以会落下,也是因为他已拿起了摆放在一旁的‘苍琼剑’。

他并没有见到神秘黑影人,只要神秘黑影人未出现,今夜的一切也都将变得无意义。

他甚至有些想要干呕,这种不禁的恶心感已从他碎窗而入时,便就涌起。

“翱台”昔日的老板娘的确来了,不但来了,且还是孤身一人走了上来。

她的眉眼中处处透着风情与妩媚,通常这样的女人,也是极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的。

于是,无论哪个男人,都在为她而倾倒,都已被她深深的吸引。

她也懂得如何去回馈这些男人,那些所谓的成名人物,也在她轻曳丝帕的微妙动作下,得到了满足。

这满足,是心理上的知足,至少会让那些成名人物感到已受到了她的重视与青睐。

可,往往心理上的知足,也是最要命的,它不同于实实在在的得到,却在很多时候比实实在在的得到还要牢固。

牢固到那些成名人物足可以为她而战,甚至为她而死。

这可能也便是她为何敢独登“翱台”的原因了。

然,这位“翱台”昔日的老板娘,对于殇沫而言,并不陌生。

因为,这老板娘正是前不久在太湖水畔边,从他手中夺走‘无妄天剑’剑谱的水清嵐。

那日的她,完全是小女孩的装扮,那红红的带着绿边花纹的棉袄,殇沫至今还记得。

如今,水清嵐不但摇身一变,成了这“翱台”之前的老板娘,也换上了最抓男人眼球的红妆裙缕。

像极了一位待嫁的新娘,也像极了百花丛中,压下众艳的红玫瑰,娇艳欲滴,红胜火。

她洁白脖颈下,透着粉如霞的内衬,更多上了几分鲜嫩。

然,也恰恰是因为她今夜的这一身极美的衣裙,才导致殇沫有些反胃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似一只肉虫或是毛毛虫,无论经历了多大的痛苦与努力,就算是破茧成蝶了,也让人忘不掉它原本的模样。

有些东西是刻入骨子里的,本质是什么,也是无法从外在改变的。

殇沫虽只在皇宫高墙内生活了6年,但从他记事起,都是绕不开女人的。

他见过很多内心丑陋的女人,之所以能见到,也大多是因为他当时年纪尚幼,并不需要去防备。

但,即使再幼小的年纪,也是可以深刻地记下一些事情的。

在他的回忆里,有栽赃、毒害的心机手段,也有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多面嘴脸。

这些嘴脸下,不管藏着多少肮脏与不堪,哪个容颜不是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的?

而,这些隐藏着内心歹毒的好容颜的女人,也通常有一种通病。

那便是极其自信,极其妩媚,就好似她们天生就拥有可以做尽坏事而被原谅的理由。

也从不自知,更不会自省。

此刻,这样的女人,已向他走了过来,带着与回忆中一样的步伐,一样的微笑,毫不避讳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的身体没有强烈的抵抗,反倒生出了几分期许。

他多多少少在期许着正在向他走来的水清嵐,或许并不是他回忆中的那种女人。

他也多多少少存留着几分可以让他欣慰的理由,毕竟,他只见过水清嵐一面,一面便定死一个女人的本质,也是有些残忍的。

他期待着不同,期待着认知上的错误。

——水清嵐究竟是不是他回忆中的那种女人,他很快便会知道。

——只要水清嵐一开口,他便会知道...

“我来是想要和你谈一笔交易,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下这笔交易。”

水清嵐已说出了第一句话,没有勾栏妓馆中常用的语调,亦没有讨好与浮夸的言语。

“你今晚不该来,也不该在这么多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与我谈什么交易。”

殇沫在说话间,虽没有正眼去瞧水清嵐,但,他却坐了下,缓缓地坐在了临着已破木窗旁的圆桌前。

他的这一举动,也让水清嵐看到了可以进一步商谈的希望。

于是,她不但凑得更近了些,还同样来到了圆桌旁,为殇沫斟上了一杯酒,“在我看来,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才需要避讳他人。我今晚要与你谈的这笔交易,不但是一笔正大光明的交易,且还是一笔需要众人见证的交易。”

殇沫垂眸,凝视着面前被斟满的酒杯,“所以,今晚这“翱台”内的众人,都是你叫来的,对吗?”

水清嵐上扬了一下嘴角,无声地笑了笑,“他们并不是我叫来的,但也的确都是冲着我来的。可,往往刻意冲着我来的男人,我都是不会喜欢的。”

殇沫上斜了一眼,眸光狠厉而冷酷,他好似在有意警告着水清嵐,“你可知,你方才的第一句话,如果说错了什么,就会立即命丧当场?”

“可我并没有死,就证明我并没有说错什么话,”水清嵐轻拂衣袖,侧掌缓推了一下圆桌上已斟满酒的酒杯,“不过,我也很好奇,什么样的话,在你看来,会是错话?”

殇沫干脆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不知什么样的话,会是错话。只要不是我回忆中的那些话,便好。”

“看来,你的回忆中有着很多使你厌恶的女人了...”水清嵐微微一笑,“你能喝下我为你斟的酒,也就表明我并不是一个让你讨厌的女人。”

“至少,现在还不是,但,并不一定过一会儿不是,只要你还在说话,就有可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殇沫说,“所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与我做什么交易了。”

水清嵐轻轻地摇了摇头,又为殇沫斟满了一杯酒,“可,我想做的这笔交易,只能和你做...”

“噢?”殇沫,惊道:“此处,应是已聚集了江湖上足够有分量的顶尖高手了,难道,这还不够?”

水清嵐甚是直白地回道:“远远不够,事实上,这里除了你,也没人配和我做这一笔交易。”

殇沫笑了,大笑,“你先是说:刻意冲着你来的男人,你都是不会喜欢的;现在又说:他们不配和你做交易,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听后不开心,甚至迁怒于你?”

水清嵐莞尔一笑,“不怕,因为听我说几句话,便会不开心的男人,今晚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这话似有深意,殇沫竟一时没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翱台”中的所有人,都是冲着她而来,又为何不会去在乎她所说的话呢?

不过,殇沫也很快地找到了答案,因为,他已不自觉地环视了一下众人。

——众人的确不会去在乎水清嵐所说的话,无论是轻蔑,还是辱骂,他们都不会去在意。

因为,他们眼中只有水清嵐,根本听不进、容不下水清嵐的任何一句言语。

换句话说,水清嵐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个如物件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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