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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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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五人去了罗更城最好的清霜阁,挑了几件礼去了府衙。

罗更城城守名唤许知秋,他在罗更城做了三年城守,并没为自己设府邸,他与夫人带着孩子生活在府衙后院。

听人议论大概是父母不满意儿媳妇只生了一个闺女,逼着许知秋再取,想来是怕母亲哪一天追到罗更城住下逼他纳妾,于是他便想了个直接住到府衙的法子,他母亲总不好也住到府衙来。

白舟楫敲了大门递了桑齐以龚榆归名义写的介绍信。不多时一个穿着深蓝色直襟长袍的中年人迎了出来。

他双手抱拳弯腰,“怠慢,怠慢。几位请进。”

五人回礼后一路跟他进了府衙的前院。

此人中等身材,不瘦不胖,蓄了一把山羊胡,“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我是这儿的师爷陈晋,城守大人刚刚丧妻,正是悲痛之时。只能先由鄙人来招待各位了。”

白舟楫介绍了人,当然都是假名,除了唐禹白舟楫给他保留唐大锤的艺名。几人随着陈师爷来到了前厅。白舟楫送上了礼品,对城守大人表达了慰问之情。

一番客套后,他单刀直入了郭村的案子。“我等前来是因为郭村出了件大事,欲请城守大人做主。倒是未曾想赶上了城守大人的家事。”

陈师爷正襟危坐,“可是郭村十日前死了人的案子?”

白舟楫淡淡道:“正是。”

陈师爷手搭上了椅子扶手,叹了口气,“此事城守大人已知晓。丁石镇的亭长五日前派人报过了。确实令人悲痛。”

白舟楫看着茶杯蒸腾的热气,“不知城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陈师爷皱了皱眉疑惑道:“处置?这案子已破,城守大人因案情的特殊性已上报给府丞大人。并命丁石镇刘亭长好生安葬了已去的百姓。少侠说到处置,可是又出了何事?”

唐禹见他轻描淡写的说起此事,气便不打一处来。只有他知晓村民们当初求助无门,拖家带口睡卧路边的可怜相。

他气的一拍桌子,“又出何事?郭村一百来人现如今都在丁石镇二十里外做流民。你还问何事!”

陈师爷惊讶抬眉,立即向前挪了挪身子,“此话当真?城守大人命刘亭长定要安抚好郭村百姓,怎会出现流民?”

唐禹看着他虚心求教不明真相的模样,降低了声音,“你们当真不知?”

陈师爷摇头,“当真不知。可否请唐少侠告知?”

唐禹看他一眼,抖了抖袖子,“你们这个刘亭长一未说清为何郭村死了人,村民们不敢回村,怕性命不保。

二,不许村民们接近丁石镇二十里,说是怕他们因得了什么怪病才死人的,道是怕传染给丁石镇的百姓。如今丁石镇里也是人心惶惶,天一黑路上连人都没有,客栈酒肆作坊通通关了大门。

三,即使这般,好歹施个粥帮扶帮扶总可以吧,哼!结果一粒糠都没有!若不是遇上了本头头,这老的小的不定早便饿死了!”

陈师爷随着唐禹摆出的一二三脸色越来越难堪,最后一拍扶手,胡子翘的老高,“胡闹!刘贵玉!”

陈师爷气的胸口起伏,他赶忙站起施了一礼,“多谢少侠相告,鄙人这就去禀告城守大人。还望几位少侠少坐片刻!”

大约两刻钟,陈师爷匆匆赶回来,“几位少侠请随我来,城守大人想见一见各位。”

他们随着他去了府衙后院,城守大人正由小斯搀扶着弓着身等在花厅门口。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唇无血色。

看见他们来了,露出一丝颤巍巍的笑容,“几位里面请。”

陈师爷连忙上前搀扶。落座后,小斯上了茶。许知秋一挥手,小厮们都下去了,并关上了门。

“请各位来,是想问问各位少侠刚刚陈师爷与我说的郭村百姓现状可是真的?”

白舟楫颔首,“我等亲眼所见。”

许知秋咳嗽了一通,陈师爷连忙拍背递水,一阵折腾他好不容易缓过气,“陈师爷,你带着衙役即可赶往郭村,看看究竟。”

陈师爷立时颔首。“若,当真如几位少侠所说,你定要安顿好村民们,案子已破,他们可安心归家。另外免郭村三个月赋税。再,再把刘贵玉给本官捆来!”

他话落又开始咳,显然是气的不轻。陈师爷领命而去。许知秋伏在桌子上缓了好半晌终于平稳了气息。

宋杳见他病成了这般,不禁开口:“城守大人,我帮你叫服侍的人进来吧。”

许知秋摇摇头,露出一张因剧烈咳嗽而染上病态红的脸,“本官还有几句话想问问各位。”

他稍稍挪动了身子,“我与龚兄是同科进士,有同科情谊,平日里虽忙,也有书信往来,如今倒是有一年多未见过面了,他说他病了,可严重?”

白舟楫面不改色,四平八稳的道:“确实有些严重,不过我们走时,病情算是稳定了。这书信是他口述,师爷执笔所写。”

许知秋点点头,“本官如今这般怕是难去看他。各位既是他的好友,便在罗更城多玩几日,我去让人给各位安排个安静的住处。有什么事只管来衙门找我。”

白舟楫抱拳,“城守大人客气,我们已定了客栈,便不劳烦大人,您,也要节哀顺变。”

许知秋勉强笑了一下,“谢谢少侠。”

白舟楫顿了一下,慢慢道:“不知郭村案子到底是何缘故,可否请城守大人告知。”

许知秋坐直身子叹了一声,“这案子非比寻常,其中因由不便细说,还请各位担待。此案我已报给府丞大人,凶手虽还未伏法,但这只是时间问题。郭村实是被连累的,本不该殃及他们!哎……”

众人看此情形确是也问不出什么,便告了辞。五人走的远了,宋杳回头看了看府衙大门。

“你们如何看?”

阿灰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看上去,许知秋与陈师爷确实不知道郭村村民如今现状。这应是不假。”

宋杳点点头,“明生和燕婉还有鲁姑娘还在丁石镇盯着,倒是无需担忧。我倒是有个想法。“

唐禹迅速接上,“是何想法?“

“今晚我们夜探大牢和青楼。”

阿灰道:“你是想看看有没有绿……色的魔石?”

宋杳颔首。

白舟楫看她一眼,“我也正有此意。”

宋杳拽住阿灰的袖子,“今晚你与我去青楼。”

阿灰从善如流,“好。”

“本头头也要去!”唐禹叫道。

白舟楫想也未想,“不可。”

众人一同看他,唐禹不服气,“凭什么你说不可便不可?”

白舟楫撇了他一眼,唐禹立时感受到了漠视。他活了几万年,除了他家老头子还没人敢这般看他。他立时毛了,一个大眼珠子瞪了过去,“哎我说你这个可移动白冻窖……”

唐禹还没吧嗒完,白舟楫无波无澜的道:“姑娘还是不要去青楼的好。”

唐禹吞下了剩余的话,可移动白冰窖讲的有道理,别看成天一副冷漠脸,这回倒是本头头误会了他。

“行!本头头与你们去大牢。”他大袖一挥,冲着杳音道。

“好。”

“阿音随我去青楼。“

两人一起出声。

众人立时又看向他。

唐禹双手一插,“嘿?不是你刚刚说姑娘不能去青楼么?”

白舟楫看了一眼宋杳,淡淡道:“她不算。”

众人一愣,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她不算!她不算?她不算女的?宋杳吹胡子瞪眼。好好好!白舟楫第二回了!

宋杳长出一口气,竟然气笑了!

她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她这般前凸后翘,闭月羞花的女子还不算女子的话,什么样的算?!难不成只有陆思林这种扁平的才算?

唐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宋杳从白舟楫的脸转到他脸上,瞪着他,你还笑?!

陆思林愣了一愣,她实在也未想到白舟楫竟然拿宋杳不当女子看!她缓缓的轻轻的端庄的笑了,充满挑衅的看了宋杳一眼。

宋杳感受到了,冷冷的撇了她。陆思林也不生气只温温柔柔的看着白舟楫。

宋杳眯着眼眸抬首细细打量他,半晌轻声细语的憋出一句。

“白舟楫!我们打一架吧!”

白舟楫见她双眸铮亮,刷刷的小火苗嗖嗖的刺向他。他不禁皱眉,他说出那三个字的当下便知晓要不好,如今看他当真是晕了头。

他本想解释解释,扫了一圈其他人的表情,便闭了嘴。

时机不对。

只能晚上好好与她解释一番了。

其实白舟楫再沉稳也只是个二十多岁初遇情爱的青年,也有马失前蹄,不知所措的时候。姑娘家想的什么他也时常搞不懂。从前他不需要懂,如今……他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阿灰一把拉住暴怒边缘的兔子,她拽着她向前走。

“你与他生什么气,燕婉是他小师妹尚且被怼的体无完肤。你与他较什么劲?”

唐禹紧跟上走在她另一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个钱袋子,“走走走,本头头带你去买东西,花了银子便气消了。”

宋杳瞧着他抛了两下钱袋子,“你倒是懂女人!”

唐禹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我当然懂,倘若你从小便见一个男人经常在自己女人生气时便双手奉上金叶子,你也会懂的。”

白舟楫与陆思林走在后面,听到这话,白舟楫的脸立时加了三层冰。

一个男人,自己女人。呵!

陆思林还沉浸在自己以为的情敌不是情敌的愉悦中。

“楫师兄,杳音看上去生你的气了。不过,女孩子哪有愿意听你那么说的,换了谁大约都上气上一气。”

白舟楫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心口火烧火燎的,只面上肃着脸。“我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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