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罗的审判(2 / 2)
刺客双手摸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息,而此刻辣手判官已是拾起地上的飞刀,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你想要那般对他,我倒要把你活剐,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刺客耳畔传来一丝阴森森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这话惊得脊背一阵发凉,刺客抬眼,对上那双喷射怒火的瞳子,死前的恐惧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惑。
“我与此人素未谋面,所行之事也与他毫无关系,此人若是亲太子党羽,就该逼问谁是主谋,可是他没有;此人若只是见义勇为的义士,完全一刀结果我便可,可此人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刨了他的祖坟,与他有血海深仇一般。”
纵然是死到临头,他也想死个明白,刺客扯着喉咙道“我与你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下巴已然被卸了,刺客没有如愿问出完整的话来,只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声音,与此同时,寒芒一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划过寂静的山林,霎那间,刺客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李翊炀愤懑地用飞刀刺入那人体内,再用力一割,一大块血淋淋的人肉被割落在地,露出森森白骨。
今夜是李翊炀第一次杀人,亦是第一次折磨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安,仿佛宰割这群泯灭良知的刺客就是劁猪宰羊的活计,是他李翊炀与生俱来就要做的一件事,刺客滚烫的鲜血间或喷溅在他脸上,他也没有任何心悸,唯一的感觉就是恶心,像是脸上粘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那领头刺客本想咬牙忍耐,可是下巴被卸,咬牙强忍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依着本能如被宰的牛马畜生般凄厉惨嚎,声音传遍了整座荒林。
得救的狂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惶惑不安,少年在瑟瑟的秋风中打着颤。
事实上,他从未听过这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像是地狱里受刑的恶灵,那么执行这场刑罚的又会是怎样的人?
他的视线被光秃秃的车厢遮挡,他无从得知车厢后的惨状,但他想刺客一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他虽辩不清来人的眉目,少年想那人十有八九是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刺客发出厉鬼般的凄嚎?
倏然间,一个极度恐怖的念头在少年脑海中闪过。
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真的是来拯救自己的吗?
若那刺客被折磨致死,那么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届时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对于未知的恐惧和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他整个人都颤抖成了秋风中的落叶。
惨嚎声渐渐微不可闻……
李翊炀一口唾沫啐在刺客躯体上,确切的来说是那一具森森白骨架上,翊炀还欲下刀,可却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肉供他剐,翊炀有些失望的掷出飞刀,目标正中森白肋骨间那颗隐约跳动的心脏。
随着那一道黑血飙出,领头刺客终于彻底解脱,魂归西天。
李翊炀望着掉了一地的肠脏和一大堆肉碎,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你想伤害他,你就是这个下场!你活该!活该!”
亲手惩处这个坏了良心的畜生,李翊炀想这也算是为太子殿下做了一点事情。
“可以为他做些事情……真好!真好!”李翊炀脑海中又浮现起那个纯真甜美的笑脸,也跟着憨憨傻傻的笑了,只是配着他那满头满脸的血污,这个傻笑就显得异常诡异渗人,所幸的是没有人看见。
“我得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就在不远的地方……”李翊炀这样想着便朝躺在草坪间的少年兴冲冲迈开了步子,他不是要去太子面前邀功,而是出乎一种本能,就像饥饿之人闻到了阵阵肉香,干渴之人看见了甘甜的泉水,那种想要亲近靠近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情不自禁难以言喻。
李翊炀正是乐不可支,俯仰之间就发现自己的两只大巴掌上沾满了血污,他估摸着头脸上也是那些狗畜生的鲜血。
“这哪成?我就要和他见面了,得有个干干净净的好样子!”于是乎李翊炀拾起地上干净的夜行服,这套干净的衣裳是李翊炀活剐刺客前从人家身上扒下来的。
李翊炀擦的用力,充当抹布的夜行服剧烈抖动起来。
啪——
倏然间有个什么东西从夜行服中掉落下来,在草地上发出轻轻的闷响。
“这是……腰牌!”李翊炀灵光一闪“既然是从刺客衣服里掉出来的腰牌……那就是铁证!行刺太子的铁证!”翊炀即刻将那腰牌拾了起来,定睛一看。
得意洋洋的面容刹间变成一片灰白,双目圆睁,震惊以及,全身血液凝固,四肢慢慢僵直,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无法动弹,整个人成了一座生了根的木雕。
那块腰牌上赫然刻着四个字“东裕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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