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子怎会是个姑娘?(1 / 2)
来自地狱的哀嚎声戛然而止,整片荒林只剩下了死寂,一片死寂。
“死了?刺客死了?”
妄图迫害自己的人不堪折磨丢了性命,少年没有半点喜悦,反倒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惶恐,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陌生高大的影子朝自己缓缓移动。
紧张不安的情绪也到达了极点,那个黑影子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少年的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腔一般,他浑身都在打着颤。
“那该是怎样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孔?他……他又想如何对待自己?”
“东裕王府”
刻在腰牌上的四个字犹如一桶冰水浇的李翊炀通体冰凉,他拖着僵硬颤抖的四肢向前走着,目标还是躺在草坪上的那个少年,可是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轻轻地,李翊炀缓步走向少年……
近乎是同时,二人对望了一眼,而那一眼将二人的命运彻底连接,彻底改变……
眼神交融的那一刻,两人方才所有的繁复心绪通通化为乌有,互相凝视足足半刻,都像傻了一般,眼神似乎不能从对方身上移开。
李翊炀脑海中的一团乱麻已经变成了一锅浆糊,这世上竟有这般动人的双眸,眼波流转间闪动着莹莹光亮,又带着几分无助惶惑,刹那间激起李翊炀血液中所有保护欲,就像是上古凶兽终于找寻到主人,心甘情愿为其臣服以供驱策。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
一时间,少年脑海里只剩下这样一句话和面前的这张脸。
那是一张如刀雕刻出的近乎完美的刚毅冷硬容颜,充满着浓烈的阳刚魅力,相貌堂堂,身躯凛凛。
少年望着出现在他眼帘中的那样一幅英俊容颜,那种莫名熟悉之感简直难以言喻。
蓦然间,少年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面前之人横抱于怀中。
“殿下的身形比一般文弱男子还要瘦削些,可没料到竟是这般轻盈柔软”。李翊炀暗暗想着。
少年遭此一变竟是没有生出什么惧意来,只是觉得脑袋更加晕晕乎乎,手脚已是使不上半点力气,唯有双唇微微嗫嚅
“少侠……少侠……”
低如蚊讷的呼唤,却镇得李翊炀那颗心剧烈颤动起来。
少侠……
我……是……少侠……
“还从未有人这样称呼过我……”翊炀讷讷想着。
是啊,他凭什么不可以被称为少侠?他身为江湖之人,又有一身好武艺,师出名门,尽管是“偷”来的师傅,那也算是师出名门。
这一声少侠出口,翊炀一时得意忘形,忘乎所以间竟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翊炀一天少侠是没当过,但他在入云峰上见得最多的就是少侠。
“别怕,我会保护你。”醇厚低嗓伴着灼热的气息吹进少年耳畔。
少年的心弦似是被这句话撩拨了,纵使现下有万千疑惑,却什么都问不出。也说不上为什么?他现在只觉心安,他甚至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会将他带去何方?但他凭著直觉愿意相信这个男人。
身中迷香的少年本是靠着意念强撑到现在,如今坠入莫名的安全感中,困顿疲乏齐齐涌上来,很快便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失去了知觉。
李翊炀屹立于深秋的山林中,怀中是昏睡过去的太子,脚下是那群刺客的尸体,血腥味充斥着翊炀的鼻腔,远处传来阵阵狼嚎,翊炀心道:“血腥味必会引来狼群,此地不宜久留。”深秋的夜一天比一天凉,翊炀担心太子身娇肉贵的会受不住,便钻进那光秃秃的车厢中寻得一件尚可御寒的薄毯,翊炀将薄毯紧紧裹住他,寻思道:“这样一个深秋的山林,不知外面有多危险,倒不如寻一处落脚之地,明日天亮再下山。”
翊炀早年总会随着仁杰下入云峰打猎,他知道像这样一片山林应有多处洞穴,翊炀抱着怀中昏睡不醒的少年不多时便迈进了一处较为隐秘的洞穴。
幽深的洞穴隐隐约约有零星火光,火光影影绰绰照得篝火旁那单薄的身体愈显伶仃无助。
李翊炀跪伏在少年身畔,恭敬道“殿下,我现在要为你查看伤势”。
言毕,一双大手朝那雪白襟口伸去,用力一扯。
“啊——”
翊炀像是触碰到极度烫手之物一般,整个人因巨大震惊向后跌坐。那样柔软嫩滑的触感,那样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
“他……他……”。
“她……她……她竟是个姑娘”!
东宫,长乐殿。
一阵疾风伴着风尘朴朴的气息吹得长廊上的烛火明明灭灭。
一双雪亮的眼睛攫住了晦暗烛光下两个瑟瑟发抖的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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